姜莞宁等人走后,给萧铎杯子里重新换了热茶,笑眯眯地推过去:“喝口茶消消气,温大哥说生气伤肝,肝气郁结会累及其他肺腑,尤其容易累及脾胃,到时候好吃的东西都吃不了,很难受的。”
萧铎看她,“你这些记得倒是清楚。”
“那是自然,怎么能吃不了好吃的呢,那太令人难过了。”
姜莞宁冲他露出个软软的笑容,笑得萧铎心里的阴霾都散了。他也觉得神奇,之前每每提及从前的事,他的坏心情往往会持续好几日,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总有种想要破坏点什么的欲望,无法控制,但此刻却并没有。是因为姜莞宁就在他身边的缘故?见姜莞宁又开始啃点心喝茶,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姜莞宁动作一顿,然后抬起头,“你若想跟我说,我随时都愿意听,你要说吗?”
“……下回吧。”
“好。”
姜莞宁甜甜地笑了笑,继续安然地吃点心,谁都有不想说出口的事,这很正常。等哪天萧铎愿意说了,她一定会认真倾听。……萧铎手里的事告一段落,最近这段日子都会在宣城,姜莞宁见他的次数也变得多起来。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专门的事做,有时就只在卿馨馆待着,她制香看账,萧铎在旁边陪着,两人在一块儿相处,便是没说几句话也觉得开心。卿馨馆的熟客私底下也有悄悄跟铺子里的掌柜打听,问问他们东家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掌柜笑得神秘莫测,四两拨千斤地一带而过。但他心里也觉得,差不离了,现下怕就是等萧大人寻个媒婆登门求亲,后面的,便是水到渠成,终成眷属。不止掌柜这么想,就连乔氏和姜敬槐心里也是这般猜测,两人还偷偷商量过。“也不知会请哪家的人来帮着说项,应当也不会太夸张,按着礼数就成。”
“咱们是不是也得拿一拿乔?总要让他觉得没那么容易才行。”
“女儿自己喜欢,咱们还拿什么拿?不过我是想着先定下,让莞宁在家里再待些时日再出嫁,我舍不得。”
宣城耳聪目明的人,也都等着这桩好事,此时的萧铎,却被凌裴舒拎着骂。“你在说什么胡话?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你还担心什么?”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跟旁人又不一样,你不会让莞宁遇到那么可悲可怕的事,莞宁也不一样,你还怕什么?”
萧铎低着头不说话,凌裴舒轻叹一声,“你是不是还没跟她说明白?我知道你有顾虑,但萧铎,你该走出来了,不是每一桩姻缘都如你爹娘那样炼狱一般……”萧铎的脸色明显不对劲起来,失神的眼瞳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乍暖还寒的气候,他额角竟能看到汗。凌裴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我知晓你幼时对自己起的誓,可那会儿你没遇到莞宁,你现在犹豫,难道能放下她不成?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