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立刻上前给她解惑,“许是我认识的那个,戚家是淮西的大户,据说淮西一半的良田都姓戚,养活了不知多少农户,与其他商贾富庶不同,戚家很少搅和在名利纠葛里,约莫也是没那个必要,不过听闻戚家上头也有庇护,不然在这淮西,那么大的家产哪里能不被人觊觎。”
莲心还说这位戚夫人若是她知道的那一位的话,她也是没见过的,“戚夫人在淮西贵人女眷里也是特别的,说是身子不好,平日里鲜少外出,几乎不应酬,也谢绝见客,起先还挺招人编排,后来见她果然从不露面,便都觉得身子弱不是托词,没想到竟然会来拜见您。”
还是头一个来的,简直无法想象。姜莞宁听莲心说这些的功夫,已经让人将戚夫人请了进来,她也换了身衣衫往前厅去了。一进屋,姜莞宁便瞧见里头坐着个年岁瞧着与她阿娘一般上下的女子,见着了自己缓缓起身行礼,面容随和,笑容亲切,虽瞧着是清瘦了些,脸上却看不出病气。“早听闻淮西王妃天香国色,今日一见才觉得传闻说的都过谦了,您与淮西王刚到这里,我就想着也不知能否帮得上什么,这两个牙人是我用惯了的,手里的人都干净得很,您若不嫌弃可以试一试。”
戚夫人说话很是爽利,三言两语便直奔主题,姜莞宁还挺喜欢这样的,笑着与她道谢:“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初来乍到确实缺人的紧,你用惯了可见是好的,等过些日子我这里安顿好了,定当亲去感谢。”
姜莞宁招呼戚夫人用茶点,与她闲聊起来,这么一聊,觉得这位鲜少应酬的戚夫人十分善谈,且不似有些后宅女子说话喜欢绕圈子,说来说去都弄不懂其中意思,她说话言之有物,句句实诚,竟是一点儿都不喜欢迂回的性子。“我先前也听人提起过王妃,说什么的都有,只我这人从来对传言只信三分,真正可信的,只有自己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算数,今日贸然来访,也是投石问路,我们戚家在淮西谋生,一向谨守本分,淮西王往后若有什么吩咐,我们也会尽力而为,在所不辞。”
她敢这么大喇喇地来,就是因为心里踏实,先前萧铎在淮西的时候,戚家虽并未帮衬他,却也不曾惹过麻烦,那会儿戚家是想着明哲保身,但如今不一样。如今萧铎可是淮西王,往后戚家是要在他手底下吃饭的。“也不怕您笑话,外头都说戚家家大业大,可谁知晓摊子越大身上的担子就越重,越是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毕竟,那么多人仰仗着吃饭呢。”
戚夫人说着,轻轻拨了拨脸侧的碎发,温婉又优雅,只是看她说话行事丝毫不温吞,很有大家之主的风范。姜莞宁对她印象不错,还应了与她一同逛街的邀约。戚夫人在淮西王府待的时间并不长,告辞出府之后,她身边的嬷嬷扶着她上了车,放下车帘,“夫人,我瞧着这位王妃面嫩得很,脾气也软和,一看就是好说话的主儿,您何必一早巴巴地过来讨好她?她这样的软性子,在淮西可长久不了,一准儿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