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丛是不可能让他动自己的儿子,他也如此安慰了阿余,可他没想到萧培栋的自负和愚蠢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无法理喻的地步。许是从前在萧家被压抑得狠了,总觉得自己的奇思妙想若是不被否决,定是早能绽放光彩,如今总算是能当家做主,再没人能压制住他。他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意,寻了个机会将兆儿哄着抱出去,还怕这点大的孩子坏事,给他喂了些汤药让他昏睡过去,然后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将人悄悄放在淮西王府门口。萧培栋觉得自己是“悄悄”的,昏暗的街头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根本不会有人发觉。只是他不知晓从他出现在街头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察觉了。姜莞宁那日偏生醒得很早,隐约听见萧铎在外面与人说话,揉了揉眼睛起身想喝口水再继续睡。萧铎在外面听见了她的动静很快进来,就见姜莞宁裹着被子团在那里喝水,乌黑的发丝散在身侧,被子底下露出一点点嫩白的脚趾尖尖。“可是吵到你了?”
萧铎过去等她喝完,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搂在怀里,像是将她当小孩一样地哄,“时辰还早,再睡会儿。”
姜莞宁的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还没睡醒的嗓音软糯糯的,“怎么这时候来找你,很急的事吗?”
“不算什么事,萧培栋把他孙子丢咱们家门口了。”
“嗯……嗯?”
姜莞宁已经要闭上的眼睛倏地又睁开,蠕动着从他怀里坐起来,“谁?丢哪儿了?”
萧铎见她执意想知道,便将事情说给她听,权当个睡前故事。但姜莞宁却越听越清醒,脸色越听越怪异,“这人是不是有病?你都懒得跟他们计较,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学乖呢?”
“哎,谁说不是,从小他们就欺负我……”萧铎已经能将那段经历当做玩笑一样说,听得姜莞宁心疼得哟,反过来抱着他轻轻给他拍背,咬牙切齿道,“他们太过分了!还有那孩子才一两岁?也不怕让真的拍花子给拍了去。”
可才一两岁的孩子懂什么?萧铎说他被放在门口连个动静都没有,应是让人喂了药,这点大的孩子,是药三分毒,也不知会不会真的出事。姜莞宁想了一会儿,“要不,先把孩子抱回来让人看看,别真的在咱们家门口出事。”
她再有气,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娃娃见死不救。萧铎嘴角碰了碰她的额头,“你说了算,我去让人看看,你再睡会儿。”
他出去后,姜莞宁也睡不着,干脆也起了,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孩子。大夫瞧过了,说应当无碍,只是可能药用得多了些,到这会儿都没醒,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闭着眼睛看着还挺可爱。姜莞宁问了萧铎他的打算,萧铎盯着那小崽子眼神不善,却也知道莞宁是个心软的,“你可有什么想法?他们既然敢往这儿送,收下也无妨,不过若真收下,跟那边就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