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和陆君炎做到最后一步,但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懂。这种痕迹明显是被人吮吸出来的!她记得很清楚,昨天离开月子中心前,曼曼身上没有类似的痕迹。该死!安北歌愤怒的捏紧拳头,她想问昨晚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又怕会触及到她的伤心事,忍了又忍,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我先带你回月子中心。”
苏曼摇摇头,说:“我不回去,北歌,我没脸去见宝宝。”
更不想回去看到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男人。想到昨天偷听到的那些话,想到意乱情迷的一夜,苏曼愈发用力的抱紧了自己,嘴角颤抖着扬起,笑容苦涩又惨烈。安北歌的心瞬间揪痛,更是肯定在曼曼身上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想安慰她,却听见她说:“北歌,我出轨了。”
北歌脑子里轰地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不觉得苏曼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不相信她会是无缘无故出轨的人!深呼吸一下,勉强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她缓缓蹲下去,握住苏曼冷冰冰的手,说:“那我带你……”本来想说带她回自己家,可她和苏曼是邻居,她未婚生子的事还没向家里人说清楚,现在又出了‘出轨’这种事,如果被苏家的两位老人知道,只会更麻烦。可苏曼的情况又不能随便找一间酒店住下。安北歌沉吟了片刻,心里就有了主意:“你等我一下。”
她松开手,转身跑到路边,轻轻敲响驾驶座的车窗。陆君炎没有跟着她一起下车,而是一直在车里静静地等候。车窗摇下来,露出了他俊朗帅气的面庞。“我想带曼曼到我们那儿住几天,她的情况有些不太好,我不放心她回月子中心,所以想把她接过来照顾她。”
陆君炎皱了下眉,目光越过她扫了眼不远处的苏曼。“不可以吗?”
他的沉默让北歌有些不安,不自觉咬了下嘴唇。“你是家里的女主人,这种事你可以自己做主,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
说罢,他叹了声气,伸手将她的下唇从齿缝里解救出来。看着嘴唇上若隐若现的齿印,深邃的眼睛里泛起丝丝不悦与怜惜,指腹轻轻抚摸着唇上的印记,像是要把它抹去一样。唇上传来的似羽毛抚过般的感觉,让北歌觉得痒痒的,脸顿时红了一片,慌慌慌张的说:“我……我去扶曼曼上车。”
她调头跑到长椅旁,风风火火的模样,叫陆君炎很是好笑,可当他看见被她搀扶着徐徐走来的苏曼时,脸上的笑痕逐渐减淡。很快三人就到达了别墅,下车时,一阵脆亮的手机铃音突然响起。“北歌,你的电话。”
陆君炎从驾驶座转头,对已经站在车外,拉开后车门准备扶苏曼下去的安北歌说道。“你帮我接吧。”
闻言,陆君炎这才拿起她遗落的手机。坐在后座的苏曼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脸色一白,下意识伸长脖子往前边看过来。在看见屏幕上晃动的‘陆时译’的备注后,她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不要告诉他。”
陆君炎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沉思。难道是昨天自己离开后,堂弟和苏曼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导致她失踪一夜,现在又不愿让堂弟知道她的行踪?在苏曼紧张的目光下,他摁下了接听键。她听不见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说了什么,只听见陆君炎一沉不变的冷静音色:“北歌暂时没有找到苏曼,你先陪着孩子,有消息她会联络你。”
“曼曼?”
“曼曼?”
安北歌唤了好几声,才将苏曼唤醒。她愣愣地看过来,神色很是恍惚。“我们到家了。”
北歌强忍住心痛,笑着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扶下车。感受到她的体温,苏曼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陆时译一定在电话里询问了她的消息,但陆君炎不仅没说,反倒告诉他没有找到自己。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感激地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然后跟着安北歌走进房间。把人扶到床上坐下,安北歌立刻打开衣柜取出了自己的衣服递给她:“我去帮你放水,一会儿你就先穿我的衣服,晚点我再帮你买几件合身的。”
她也没管苏曼同不同意,径直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试过水温又推着她进去,趁着她洗澡的空隙,蹬蹬蹬跑下楼拜托佣人做午饭,亲手端到房间里。苏曼安静的吃着,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安北歌看在眼里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等她吃完以后,她才轻声说:“现在这里只有我们,曼曼,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拿着汤勺的手猛然收紧,北歌几乎能看见她骨节泛起的青白色。如果谈起昨晚的事会让曼曼这么痛苦,那她还是别问了吧?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好啦,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可是曼曼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
认真得好像宣誓一般的话语,如一击闷锤砸在苏曼的心口上,敲碎了她强装出的坚强堡垒,压抑了一夜的委屈和愤怒一涌而上,哽咽着说:“北歌,陆时译他……他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安北歌明亮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不,不可能吧?”
那可是陆时译,曼曼嘴里的十佳老公啊!她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抓住苏曼的手腕,惊慌失措的说:“他亲口告诉你的吗?还是别人跟你说的?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就像我们当初在商场不是也撞见过君炎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吗?当时你和我不也以为他们有暧昧关系,可实际上是我们误会了,他和陆可人是兄妹。也许你和你家亲爱的也是这样呢?”
“不是误会!”
苏曼的声音徒然提高,尖锐得有些刺耳,“和我在一起之前,那个女人就已经在了!他们认识得比我更早,甚至我只是他陆时译的一个替身!以前我不懂,他陆时译样样都好,是人中龙凤。我呢?我什么也比不上他,他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呢?可我现在懂了,他为的只是我这张脸!”
她颤抖的抚上自己布满泪痕的面庞。“北歌,你信吗?我和那个女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他爱我吗?这么多年,他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的这张脸?”
若他爱她,那他对那个叫琳达的女人又算什么?她以为他出国是为了和自己领证,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可她亲耳听见他说,那个女人一直在等他,他不忍心伤害她,他怜惜她!苏曼喉咙一哽,只觉得心快要被扯烂了撕碎了一样的痛。“怎么会……”北歌被这件事砸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到现在她任然抱着一丝奢望,奢望着会不会是曼曼误会了?苏曼无力的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落下。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压下了心里的钝痛,说:“我无意间发现的。”
她没有把偷听的事说出来,也没有告诉北歌,陆时译是陆君炎的堂弟。一旦这个傻女孩知道了,说不定会因为这事影响到她和陆家的关系。那是苏曼怎么也不愿看见的。“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些接受不了。”
苏曼苦笑了一下,“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儿子,所以我逃去了酒吧,想借酒消愁。这些痕迹,”她摸了摸脖颈上即使冲洗过仍旧红得刺眼的草莓印,“就是我昨晚喝醉酒之后,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留下来的。”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北歌却可以想象到,她离开月子中心时有多痛苦。如果不是痛彻心扉,她不会跑去买醉,更加不会糊涂到和陌生人发生这种关系。“你……你吃过药了吗?有没有做过防范措施?”
安北歌沉默了很久,才涩涩地问了一句。没有责怪,没有教训,有的只是作为闺蜜的担心。苏曼心头一暖,伸出手用力摁住她皱成一团的眉心,强笑:“吃过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还用别人提醒吗?不过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就算是你那位陆先生,也不要告诉他。”
“嗯。”
安北歌点点头,然后看着她吞吞吐吐半天,才问出口:“陆时译那边……”苏曼笑容一僵,面色微微暗了暗:“我暂时不想见他。”
北歌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可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又堵得慌,急忙转移话题:“那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来吧,想住多久住多久。”
“好。”
苏曼牵强的给了她一个笑容,笑得却比哭更加难看。安北歌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她思考着想说些有趣的事,哄苏曼开心。想了好久,似乎最近唯一算得上有趣的,就只有顾盛晏那块狗皮膏药了。于是她就把和顾盛晏戏剧化的认识过程,以及他做的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用玩笑的口吻说给苏曼听。苏曼明白她的苦心,配合地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可随着北歌活灵活现的讲述,听着顾盛晏奇葩的言行,苏曼渐渐听入了神,时不时还会因为顾盛晏一些浮夸的泡妞行径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