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正准备给蒋元景送晚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大哥将元年从厢房出来,手里还拎着水桶和毛巾之类的,看样子是刚给他擦完身子。
“大哥。”她叫住了将元年,然后把厨房里原本自己的那碗蛇羹端过去,“这些天一直麻烦你照顾相公,今天刚好遇到条蛇,这里还剩了点,你带回去给嫂子和菱儿尝尝鲜吧!”
“使不得使不得。”
将元年连连摆手,像看怪物似的眼神打量着苏叶,成亲几年了今天第一次听见这女人叫自己大哥,还破天荒的送吃的,直觉对方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
苏叶也意识到了对方的防备,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身进厨房拿了勺子,当着将元年的面喝了一口汤,并道:“以前是我不懂事,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大哥放心,以后不会了,这碗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菱儿也很久没开荤了吧。”想到女儿,将元年心疼了一瞬,孩子才3岁,的确需要补身体。“那便谢谢你了,那个,老二那边我都收拾过了,有啥要帮的你尽管来家里找我。”
“行,快趁热端回去吧。”
送走将元年后,苏叶才来到厢房,把木耳和羹摆在矮桌上。 蒋元景看着碗里的蛇肉,凝眉问道:“你去后山了?”
“嗯,下午去采野菜刚好遇见了。”
苏叶轻描淡写的把山上的事简要说了下。完了又道:“今天运气好挖了根人参,我打算明天一早去镇上卖掉,再给你请个郎中。”
苏叶本想自己替他医治,但想到现在这层马甲还不能掉。
蒋元景似没料到苏叶也有如此温和的一面,行事作风跟之前判若两人,此番打量她的目光透着审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过了好久,苏叶轻叹,“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放心,待你腿伤治好后,咱们就和离。”“但在这儿之前,希望你能对四个孩子暂时保密。”
如果在这几个月里,自己努力之后孩子们依然无法接受自己,那她会选择离开。
...... 一时间两人皆相顾无言。 过了好半晌,久到苏叶以为对方不会回应的时候,才听见他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好!”* 翌日天不亮,苏叶便起身为出行做准备,煮好一大锅米粥后又腌制了一些小菜,趁着四小宝熟睡之际,带着人参和一些中草药前往镇上。 今日恰逢赶集的日子,村里有好些人结伴上路,也有在村口等着坐牛车的,步行的话需要两个时辰,如果坐牛车则需要一个时辰,时间缩短一半。苏叶选择了搭乘李铁柱的牛车,一趟两文钱,在苏叶看来,时间成本远比两文钱来的更重要。 “哟,这不是蒋家媳妇嘛,今儿又赶集去啊?”
说话的是村头孙木匠家的王氏,平时最好打探八卦传播是非。此刻一副兴趣鬃然的模样,苏叶不由得邹眉,想着这一路怕是得不到安静了。
果然,听见王氏又阴阳怪气的说:“一会儿还得经过那片玉米地,妹子你可得看好了自己啊,你可是咱村里唯一的秀才夫人,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咱可担待不起呀!”一番话明褒暗贬,不仅暗指苏叶言行出格不守妇道,还捎带着讽刺了蒋元景眼光不行。
“抱歉,这位大婶,请问你是住在八卦阵里的吗?”苏叶一直都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有人欺负到头上,那她也不会客气,不就是打嘴仗,想当初可是拿到过全校最佳辩手第一的。 对方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那为何说话这般阴阳怪气!”
苏叶说完理都不理,直接登上了牛车,刚好坐上最后一个位置。徒留王氏一副便秘的模样在原地。
车上众人皆捂着乐了,大伙儿都是一个村子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王氏在他人嘴底下吃瓜落。王氏显然也被激怒了,车子都赶出去好远,还在原地骂骂咧咧。 苏叶要赶时间,没办法留在此地周旋,但在心中计较着势必要找机会叫对方闭嘴,否则以后也会烦不胜烦。 到镇上时,天光已经大亮了,街上流动着从周边各地赶来的商贩,挑夫,还有市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苏叶还是第一次逛古代的集市,对镇上的商铺,所售商品等都作了大致了解。 她发现镇上人流虽然密织,但大多都是布衣百姓,经营生活必须品, 像茶楼,马车等都比较少见。而规模较大的酒楼和医馆仅有一两家。可以看出这个镇的人大多生活并不富裕。 很快,苏叶打听到镇上最大的一家医馆叫仁安堂,此刻正值午时,馆内依然排起一条长队,跑趟活计招呼着问是看病还是抓药。 “你们店里可收人参?”“收的客官,”跑堂的活计把苏叶领到柜台引荐了掌柜,是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他看了眼苏叶的人参,说道: “这根参个头虽然不大,但胜在保存的还算完整,这样吧,给你500文,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勉强还算公道,苏叶当即就做了成交,并表示需要请一位擅正骨的大夫随自己回家。掌柜给安排了一位正好休息有空的大夫,姓钱。讲好价格答应一个时辰后随苏叶回家。 随后苏叶又去市集买了两斤猪肉和一些米面油之类的。她发现,大多数猪肉摊子的猪下水,猪大肠之类的都卖不出去,有的选择赠送,有的则直接丢弃。打听一番得知大多数人都因为太腥接受不了这味道,市面上也没有相应的菜系。毕竟有钱人都看不上这玩意儿,而一些穷苦人家也根本不可能花心思购买多种药材来卤煮。 苏叶觉得,或许自己可以试一试,猪下水的价格低,制作成卤味就算一般人家也应该买得起。 于是,在回家的时候,苏叶不得不叫了李铁柱帮忙到集市装货,所有东西加起来足有半牛车,连带着仁安堂的钱大夫一行回到了家里。 临进家门前,苏叶嘱咐郎中:“大夫,一会儿不管我相公的腿上如何,还请一定告诉他你能治,具体方案可以私下再找我协商。”
姓钱的大夫一听:“你相公这腿都三个月了仍不见好,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期,就算是咱们医馆的首席大夫也不一定有把握......” “大夫只管照做即可,其余的,无需担心!”
钱大夫迟疑了一瞬:“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