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的世界总是要提防着你会不会言不对证,一个人的世界随你怎么扯淡。明显的一群老实人谁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倒底是谁犯了错,只好抽空连家都不要,逃了。留下柯定一这家伙可以尽情的撒谎,加之心里不顺,总想弄点什么出来发泄一下,听着电工组长一副逗小孩的模样,干脆当小孩玩。“不知道,我们家大人不在家,听说是政府拉的。”
“什么,政府拉的,谁说的,怎么我不知道。”
“不接电怎么住人。让我们上街要饭去啊?要找你找政府去。”
电工组长摸了摸脑袋,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外走。还真如小孩说的,这线接得隐蔽, 不一定是自己管的这路线上接过来了,让这些穷鬼有个地住有个电灯电工头儿还是相信的。不给个窝放着盲流们出去闹事啊,咱正经人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电工组长开始发挥自己的优越性。电工组长带着电工们都走了,电工组长所谓的穷鬼们又凭空出现围在了阿一的周围纷纷插嘴问着原因。“能有什么原因,我 不知道为什么不断电。”
怪事年年有,遇着阿一事更多。谁 闹不明白穷鬼们怕得象鬼一样的人就这么气势汹汹而来无声无息的走。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过了几天电工组又来了,这次不是要寻问题找茬,而是按灯泡收费,一个灯泡一月五毛钱,让棚户里的人们心痛不已。阿一依然在认真的学习,依然没有人来修车,依然在后悔着没有答应,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学习好,至于学不学**师是不会太管的。断了财路再或者坐吃山空让阿一莫名的慌张。毅哥本就想着做个无本买卖,修车的师傅找着柯定一就好,再把道上兄弟们的摩托车提拎了过来一修钱就有了,再弄个花里狐稍的又是一笔钱。无奈,小矮子不配合,毅哥看人看面 不信任,只好做罢。不过逢人说话还是充满遗憾,老是把这茬事放在嘴边,似乎是黄毛惹的祸,柯定一坏了他的生意。倒是因这事,柯定一的名字在道上传遍了,有意无意的都想看一下这会修车的小矮子。不过柯定一上学归家归家上学就一个中间翻墙,倒是没有给任何人机会。不怕没有缝就怕功夫深,只要功夫深铁板 能穿根针。总有人觉得柯定一这家伙或许有潜力,怎么着 得见见为好,特别是开摩托车店的一位老板就很想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不是真的。老板姓阴,是县城里最大的摩托车老板,当然 不以卖新摩托为主,这价是透明的, 卖不起价,老板取了个巧,专进口旧摩托卖二手的,只要会吹,价格由自己定,赚得比新车还多。殷老板发现了个机遇,如果我所有的车都按新车卖会是个什么样的概念,那不是全都是钱吗?阴老板在兴奋中找遍所有的大哥大姐们总算知道了阿一的地址,推了个半新不旧怎么 开动不了的摩托车费了老劲才到棚户区,就那么等着柯定一放学。夜很深,灯很昏,一片木头棚子影影卓卓东一画西一画,凌乱中透露出无奈。进进出出的人们抬水的抬水,抹脸的抹脸,平和中又充满希望。喧闹中静坐是一份宁静,宁静中考验着耐性,真没有想到那小子那么好学,夜已深沉仍不到位。一只老鼠从围墙上敏捷的翻了过来,唆唆的穿过树林顺着陡坡滑进了修理店,锁噌的开了,舀水的哗啦喝水的呼噜 没有将殷老板从沉思中拉出来,还要那里做思考者的雕像模特。一切停当的阿一拉亮了修理铺的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浓眉大眼男,傻壮傻壮的就别学贼眉鼠眼玩斤两,这可不是你的善长。“嗯,呵呵,柯定一。”
阴总突然抬起头发现眼前冒出了个小矮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柯定一,一时手中无措,只能嗯嗯哈哈。但这嗯嗯哈哈反而吸引着阿一的好感,觉得人实诚是个交往的对象。“您好!怎么称呼?”
这话很江湖 很老练,更是让刚理出头绪的阴总充满了迷糊,不知是以成年人交往还是以少年人交往。算是几十年的老江湖摔到了阴沟里,一时坐在凳子上左摇右晃像个姑娘。“我姓阴,做二手摩托生意的,来找......拜访你的。”
理了半天阴总总算清出个头绪来,却 表达了个清楚。“您喝水,有事您说话。”
这真是瞌睡送上枕头,口渴就下雨,美事儿全掉阿一头上了,乐得语无伦次的张着嘴,就差说:你说吧,请我,请我就答应了。“我开了家二手摩托车店......”说啊,快说你请我啊,可是阴总说了半天 就这句话,然后没有下文,再然后就只剩省略号了,急得阿一就要主动问是不是要请自己了。“您能不能帮我修一下我的摩托车?”
总算阴总的智商没有下降, 总算让阿一回复了正常,只是无限的失望中带着绝望,绝望后又升起了希望。考察嘛,老板们惯用的花招,那就迎接呗。“好啊,难得阴总开口,兄弟我修一下 没事。不过,这修车费可别让兄弟担着,我这小修理店可担不起。”
“这是一定的。”
一切都回复到商业运作上去了,愿打愿挨就看阿一最终的答卷了。很仔细的拆了个干净,再一一的调校复原,坏了的让阴总派人送过来换,好的调得没有一点间隙。花了一个夜晚,殷总店里做样子从不外卖的破摩托焕发了第二春。一声轰鸣打破了谁 修不好的咒语,惊坏了殷总带过来的大咖。摩托车修好这不算本事,柯定一又一次发挥修旧如新的本事,该贴片的贴片,该补丁的补丁,最后硬是弄了个新摩托车出来。阴总站了一夜,惊了一夜,这会儿直觉挖空了金山见着宝了。“娘哎,这还是人吗?走,兄弟,先喝酒再聊合作。”
阴总话一落,阿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不喝酒的。有事您说事,没事我上学去了。”
“哎,你等一下。”
“有什么我放完学回来再说。”
该抖的时候阿一还是会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