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吉点了头,果然和昨天差不多时辰开始腹痛,正想叫风傲晴,风傲晴就自己来了,手里端着药。但是马成吉仍旧不敢直接喝。于邦一看,蔚泽不在,就自告奋勇说:“我来吧!”
看得出,他极其信任风傲晴,所以愿意试药,就喝了一口。马成吉等了一会儿,这才把药喝了。“明天不会再反复了吧!”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确认道。“不会了。”
风傲晴笃定道。“你就放心吧!莫少夫人医者仁心,哪里会骗你。”
于邦帮着道。马成吉,终于从牙缝里挤了出了一句“多谢”。今天没有屋子住了,是睡在林子里。风傲晴回到休息的地方,看到莫北渊像是在等她,可能怕她在解差那里吃亏,她没有理,去看孩子们。没有了静桃,孩子几乎都由她亲力亲为,偶尔莫明蕾和三婶周秀芸帮把手,安全全靠安瑾歌。其他人一律不让碰孩子,因为她知道凶手就在他们身边。莫北渊看得心疼,要想帮忙,也被拒绝。“如何?”
“没事了。”
“那就好,你昨天没合眼,今天怎么也要睡一下,我来看着孩子。”
莫北渊担心道。风傲晴心里装着事儿,又担心孩子,所以一整夜没有合眼,白天全靠灵泉水撑着。她走开几步,莫北渊跟了过来。“如果那些人杀过来,不知道你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我还是自己带着放心。”
她直接对莫北渊这么说。莫北渊答道:“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如何能不理?!”
“莫将军,妻还可以娶,子还可以生,你才二十多岁,还年轻!”
风傲晴冷笑。“傲晴......”莫北渊知道,自从上次弃了他们,她已经不再信任他。“哦,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尊重我,就趁早把和离书写了。你不写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让韩朗帮我弄个身份,他应该不会拒绝。”
莫北渊低着头,不说话。“还有,你若是疼孩子,就把俩孩子给我吧,毕竟有后娘就有后爹,他们奶奶、小姑又都不是人,你们的家庭氛围太差了,跟着我,至少还有人疼。”
莫北渊猛一抬头,怔怔地望向她。“你考虑一下。”
风傲晴坐回到孩子身边,并没有躺下。夜深,风傲晴仍坐着。“无论如何,躺下睡会儿,半个时辰也好。”
莫北渊看到这情景,又道。风傲晴轻摇了下头。很快,整个营地都听到有人在痛苦地低吟。“莫少夫人!”
左胜急奔过来,也不知踩了谁,好几人发出痛呼。莫北渊起身拦住他,怕他踩了孩子,回头时,看到风傲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裙。“马大哥!马大哥他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左胜急急道。“不可能啊!”
风傲晴的声音十分平淡,“走。”
她跟着左胜又回到了解差睡的那地方。一看,就拿袖子捂了自己的口鼻,接着就对围过来的人说:“会传染,都退开!退到官道边去!”
大家一看她的模样,都惊恐地往后退,地下有些睡得沉,不是被叫醒,而是踩醒的,醒过来一看大家都在跑,也就跟着跑。就连解差都跑完了,所有人很快消失在营地。此时,只剩下风傲晴、莫北渊、蔚泽。莫北渊一看就知道并不像风傲晴所说的会传染,因为她在处理尸体时都会戴手套,把口鼻严严实实地遮起来,以她的专业程度,绝不可能只拿袖子给捂了嘴。而蔚泽则是要护主,管他传不传染都得在身前。“救......救我......”马成吉痛苦地叫道,朝风傲晴伸出了手。“我家静桃,死前,没有求救对吗?”
风傲晴蹲下来,对马成吉道。马成吉瞪大了眼,盯着风傲晴如同盯着无常。莫北渊和蔚泽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风傲晴的手中多了个手电筒,朝马成吉身上一扫。莫北渊和蔚泽看到他的身上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绿色莹光。“这是?!”
莫北渊知道这是风傲晴用来留记的莹玉粉,上一次韩朗告诉他,风傲晴用此物留了记给莫北渊,盼他去救。“静桃知道自己逃不了,拔了钗不是想刺你,而是要把这钗筒里的莹玉粉撒到你身上。”
风傲晴的眼泪留了下来。莫北渊惊醒,原来在现场,风傲晴还原现场,做和静桃一样的姿势,是想看看那莹玉粉会撒在人身上哪个位置。不洗个十次八次澡,这粉是洗不掉的,她有的是时间查证。马成吉发出痛苦且愤怒地低吼。“你为何要杀静桃?!”
莫北渊怒问。“那女人是谁?和你苟且那女人是谁?”
风傲晴拦住莫北渊,接着问。“说出来,我让你少受些苦,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给我个......痛快!我告诉你!”
马成吉脸已经青黑,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从头皮到指尖,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好。”
风傲晴倒了药在他嘴里。燃烧停止了。“莫北渊,给我一刀!我欠她的命就还了!”“说。”
莫北渊点了头。马成吉说出了一个名字。风傲晴点了点头,站起身。“给我......个痛快!”
马成吉捂着肚子,蜷成一团。燃烧又开始了。“风傲晴!你不守信!”
马成吉怒吼,一用力,身下蹿出一串血红发黑的污物污血。呼吸未止,但已经不能动了。“不急,还得半个时辰呢!”
风傲晴笑了。“静桃,那天你依着我,说,夫人啊!现在的夫人真好!等我们到了寒天谷,买个小宅子,一家人就在堂屋里烤着火,我给您温酒。”
风傲晴的眼泪从眼角滑到了嘴角:“来,我们喝一杯。”
风傲晴喃喃说着,像是静桃就在身边一样,她的手中多了一壶酒,两只杯,一只自己端着,一只放在身边。莫北渊与蔚泽退了一步。“静桃啊!看,他拉出了自己的所有肠子,他很痛,是你的千倍、万倍痛。”
“静桃啊!看,他拉出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肺还在呢!还能呼吸一会儿。”
马成吉抽搐着,泡在自己拉出的污物污血中。这些话,这场景,让经历沙场的蔚泽都流下了冷汗,硬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最后,她把手里的酒饮尽,道:“静桃啊!他死了,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