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是能证明莫南洲是李家血脉的关键人物。当年的丽妃倾国倾城,还是永临王之妹,一进宫就颇受先皇宠爱,可是正因如此,她成了别人的眼中砂、肉中刺。最终被送进了冷宫。在冷宫中,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保下这个孩子,她拒绝了先皇的探望,她知道一旦出了冷宫的门,自己不能活,孩子也不能活。此事,只有丞相季丰年、先皇随侍宦官福九还有丽妃的哥哥永临王知道。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被福九带出了宫交给季丰年,季丰年甚至不惜放弃相位,假死用以来陪伴这位十七皇子。但季丰年年事已高,突发急病,无力顾看,最终,这孩子被以永临王外室子的身份给送到了莫家,以莫家长房二子的身份生活至今。所以,他是莫北渊的表弟,而非亲弟。他隐忍,藏拙,又被送到玄月书院去学习治国之道,但所有人都希望他不会有用到这些的一天。莫北渊帮李烨梁和端雅夺下王位后,莫北渊以为就此能顺利过一生了,但这时,他却发现端雅另有所图。端雅不知道,她让莫北渊囤的粮、囤的兵、囤的武器,最后都会用来帮助莫南洲夺位。莫北渊不是端雅手中的棋,她和李烨梁,才是莫北渊手中执的棋。莫南洲不愿意当这个皇帝,他宁愿让给莫北渊,莫北渊自认只能领军,不能治国。看到弟弟不愿意,莫北渊便说,那就让端雅做吧,他领着莫家人回延州避世。可是,端雅为了赢而让昭景付出的代价,莫南洲看在眼里,她不仅想要昭景,她想要得太多。如此下去,受苦的只有百姓,而她的这些举动,势必会引起九州各国的不满,引发更多的战争,于是,莫南洲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莫家人安全进了延州,就有一队人来迎莫家人。而莫南洲却隐了起来,静静等待莫北渊的来迎。端雅在京郊没有得到京城的消息,感到奇怪。上官离派了一队人去查看,却没有人回来。于是他又派了两队人去,等来的却是自己最得意的倾州军队。这只军队早就不姓李,而姓莫。大军到了营外,来请长公主进宫。端雅知道,此去必死无疑。上官离进来报:“长公主殿下,倾州军队......”“我知道了,”端雅很平静,“你让他们去和渊说,我想回清澜苑住一晚。”
莫北渊在大殿书房冷笑:“现下,还在想用这些事儿来左右我?可笑。”
清澜苑是两人订情之地,同样,也是断情之地。“哥,何必和她费话,我去吧!”
莫浩宇可不吃她这一套。“你去看着,人不必带回来了,我不想见她。哦,对了,告诉她,她会葬进江家坟地,与驸马合葬。”
莫北渊冷静道。此话一出,莫浩宇都吃了一惊。他哥就就还挺狠的。莫浩宇领了令去见端雅,把莫北渊的话一字不差地带给了她。端雅仍旧很平静,只淡淡道:“如此无情啊!我预想过所有人的背叛,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背叛。”
莫浩宇很不耐烦,对着帐外招手。进来的是上官离,手中端着一杯茶。他放到端雅面前,低声道:“长公主殿下,你素不爱酒,我便用了茶,您放心,没有任何痛苦。”
“好,你的本事我知道,可我吃过你解百毒的药,可有影响?”
端雅摸着茶杯的边缘,问上官离。“长公主殿下说笑了,哪里会有那样的药,无论是多好的医士也不可能制出来的。”
上官离答她。“原是骗我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依我看,你不仅是渊的人那么简单。”
“长公主聪慧,我原名江离。将军答应您葬于我家,我觉得您,不配。”
上官离的脸色一变。“啊!原来是江家人,江家人果然就一个都不该留,原是我心慈手软惹的祸。”
“你杀了那么多人,只此一杯茶,真是便宜你了,请吧!”
端雅优雅地端起那茶,一饮而尽。片刻,莫浩宇看到她伏在桌上,就要上前查看,上官离阻止了他,而是自己握上了端雅的脉。“哎呀!死都死了!补一刀就是了!头砍了也行!反正,我就一条,这祸害得给我死透了!”
莫浩宇越来越不耐烦。上官离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到了一道不应该在端雅手腕上出现的伤痕。他将人翻转过来,查看。“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莫浩宇也凑了过来。“这不是端雅!”
上官离惊叫道。他的双手在这女子的脸上摸索着,好一会儿,他就像就剥桔子一样,剥下了一层脸皮。“瑜君!”
上官离叫道。莫浩宇也看到了,这张脸皮下是另外一张脸。他把上官离给提了起来,狠狠地掼到地上,质问道:“端雅人呢!这是她身边的那个随侍!”
上官离没有理莫浩宇,而是从地上爬起来,将瑜君的尸体抱在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了她!不值啊!不值啊!你明明可以活!可以活啊!”
莫浩宇简直要疯了,看到这情景,他大概是明白了。上官离爱上了瑜君,倾州军队围城时,端雅请求他放了瑜君。他当然知道,瑜君跟着长公主身边十几年,绝不能放,但又舍不得她死,只能将她藏了起来,想等到大局定后再放。他不知道,这时的瑜君已经不是瑜君,而端雅也不再是端雅。莫浩宇立即赶到上官离告诉他的藏人的地方,倒真是有一人,长着和瑜君一样的脸。他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把脸皮撕下来后,却发现不是端雅。上官离,犯下大错,又痛失爱人,自己饮毒而亡。莫北渊听到此事,倒是觉得正常了,她又怎么会没有准备退路。早在莫北渊进京城时,她就已经留下替身走了。那时想的是稳妥,而不是逃。倾州军队绕城而过,她就变成逃了。“沿水路追,不能让她进连州,我们本来就要对付她在连州的军队,现在恐怕还有泗州的。”
莫北渊十分冷静,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风傲晴不走泗州,因为泗州早就不是他的备军而是端雅的备军了,或者说,泗州军不是谁的军,他在看应该做谁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