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乃是李天那个世界的五代十国中,南唐后主李煜,在南唐灭亡,而被俘北上留居汴京之时,身为阶下囚的他难以承受待罪被囚的痛苦,方才有感而发。这当然算得上是经历了大磨难!第二首则是已过暮年的南宋词人刘过,重回二十年前故地,望中原未复,更叹怀才不遇,最终感怀而作,也确确实实是暮年老人所作。因而,李章之非但没说错,反而是切切实实的感知到了两首词之中流露的真情,才有了这样的片段。只可惜,就算他说对了,这事终究也没人能给他个结果。谁让李天是个穿越者呢?不是一个世界事儿,说得着吗?而听了李章之的话,在场的几人也都陷入了沉默。其实李章之的感觉,他们又何尝没有过?不过也是没有证据,便显得像是妒忌中伤一般,不如都憋在心里。青平见时机成熟,一直没有开口的他,立刻道。“老师所言,也正是学生所感啊!”
他突然的开口,引得众人都朝他看去。李章之眉头一挑,“你也有这种感觉?”
青平闻言急忙点头,随即又露出一副深受其扰得表情道。“没错,其实那一日与此人一番交谈以后,回去学生便越想越不对劲,就觉得与老师所想一般,那两幅对子也就算了,可这两首词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区区十几岁的少年能作出的,于是,学生便有了一个猜想,只是,最后还是为了避人口舌,学生才没有与人提起。”
李章之闻言,眉头一皱,“什么猜想?你说为了避人口舌是什么意思?”
青平见李章之追问,心中暗道得逞,脸上的哀愁也更甚几分,继续解释道。“哎,其实那一日,学生也是不忿,想着凭什么一个人不经考核便能来我国子监任教?难道就凭借一纸任状吗?于是才生出了考教考教那人的想法,说到底也是为了我国子监的名声,不希望让别人以为,我国子监是个什么人都可以靠关系进来的地方。”
说到这里,青平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随即又转为委屈,继续道。“可谁知,最后学生学艺不精,不论是从学问上还是诗词上,被那人逼得哑口无言!其实,学生的颜面倒不重要,只要能替国子监筛掉那些企图混进来的小人也算值得!”
李章之听到这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夸赞一句道,“你心系国子监,虽然行事有些鲁莽冲动,却也不算做错了。”
“谢谢老师,学生能得老师认同,心中也好受了许多。”
青平拱手感谢,转而又戚戚哀哀起来道,“可也是因为有了此事,所有人都不理解学生,都说学生是妒忌他人,企图逞强反遭打脸!如此以来,之后学生哪怕发现了两首词有不对劲,却也不敢出言质疑了,否则,学生恐怕又要被别人说成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抹黑了!”
说完了,青平突然瞥了一眼一旁的王冕,又补充道。“特别,特别是在被祭酒大人特地嘱咐过,切莫去找那人麻烦后,学生也就更不敢妄言胡说了……”王冕听到这里,顿时皱眉,看向了青平。青平却低着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般。李章之听罢,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看向王冕话里有话道,“看来,老夫不在这国子监太久,老夫的学生中,也难免有人习得了些那官场上的歪风邪气,知道官官相护了?”
王冕闻言,心中一沉。哪里听不出李章之的弦外之音?这不是摆明了,说他王冕是知道李天是奉皇帝之命而来,有心巴结陛下,因而特地包庇李天吗?王冕当即就想要解释,“老师,学生绝没有包庇之意,只是当真心惜才子,方才……”但李章之却直接不听他说,看向青平问道,“行了,此事就这样过去了,现在老夫在此,青平,你有什么话尽管放心讲出来,你刚刚说有何猜想?速速道来!老夫看谁敢包庇,谁再敢乱嚼舌根!?”
王冕听出李章之的话里有话,心中又是一沉。青平却不经意的流露出得意之色,但掩饰得很好,继续哀声道,“谢老师主持公道,其实学生猜想,这两首诗应该就不是这个李天所作,或许是此人盗来的,又或者,此人的背后还另有高人指点?此人不过是盗用了他人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