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骑兵压境,连破天罗帝国十余城。其中更有那座建在边关要塞,防御比之天罗帝国都城还要闻名的黑木城。天罗帝国百姓陷入恐慌。在这日的朝廷太和殿之上,身体二百多斤重的皇帝陛下,正惶恐不安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大殿内的光洁无暇的白汉玉地面上,一位金甲大汉单膝跪地叙述着前线传来的战报。这一份份战报就像催命的阎罗王一般叫人心惊胆寒,看那皇帝陛下一头头的冷汗就可窥视一二。皇帝陛下的模样,可叫站在殿内的大多文武官员无比失望,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通,为什么那张俯视天下的龙椅上会坐着这么一个人。只是他们却也都忽略了,若不是这样一位皇帝,哪里又来的他们三妻四妾拥金无数。“众卿家快是想想办法,到底该如何抵御蒙塔这凶猛的骑兵。”
皇帝陛下的问题刚一丢下来,平静不久的大殿就又是一阵‘嗡嗡嗡’。在这个节骨眼,又有哪位大臣能有好法子呢!国库缺钱、皇帝昏庸不得百姓爱戴,文武百官少有清廉当政的。而仅有那么几个能让老百姓赞一声青天大老爷的清廉官儿,也俱都被迫害的砍头的砍头、发放的发放。现在能站在这里的大臣,除了几个是新进提升和通过文考混上来的新秀,其他官员哪个不是一方土皇帝。大腹便便的他们,或许在美酒佳人上大有妙语,而关乎于朝政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是挂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装模作样去跟身边的贴心大臣小声商议。这是在担心自个儿家呢还是在担心皇帝的家,那可就很难说的清楚了。“皇上。”
张楚之侧身而出,躬身做礼。皇帝与那百官望去,心思都不由一喜地想着这位新进状元郎难道有何良策妙计。可也有些个文官武将却是打心眼儿里失望,因为张楚之太年轻。试想他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死读四书五经的书生,能有什么妙计。也是,这要不是国难当头,张楚之在文考之中热血奔放、洋洋洒洒地写出了几万字的‘国家可安’之类的爱国情怀话语,这状元郎的位置哪里能留得给他去做。“张爱卿有何妙策,快快道来。”
皇帝见有人献策,根本就是急病乱投医,才不去管他有无这等阅历。只激动的他起身而立,右臂直伸不停晃动做着快快免礼献策的动作。“皇上。”
张楚之正身而立,额头紧凑。因为尚未册封正式官职,他一身锦绣白衣书生打扮,乍一看,倒是满目的刚正不阿浩气荡然。张楚之继续道:“蒙塔大军压境,连破十余城。显然蒙塔大军有备而来……”张楚之才说出这么两句话,殿下一干大臣就沉默不下了,纷纷嚷嚷着说:这不是废话嘛,谁不知道啊。“住口。”
皇帝厉声喝止道:“让你们说你们不说,张爱卿的话还没听完,你等倒是过来打岔,真是该死。”
皇帝难得一回庄严肃穆,吓得一干大臣纷纷跪地求饶。只听得皇帝嘶喊出谁再扰乱张爱卿说话就推出去砍了,众大臣才纷纷闭嘴不言。看着身前跪着的一地大臣瑟瑟发抖,张楚之心中失望至极,泱泱大国,何时沦落到了这等地步。国难当头,张楚之自然顾不得其他。他继续道:“皇上,国难当头,百姓恐慌纷乱。国之根基啊,若是不能叫百姓对朝廷有信心,那国家哪里还有军人去打仗?”
“所以臣子认为,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去关心前方战况如何,而是首先安抚民心。其次才是筹集军饷、军队抵御蒙塔大军。只有军民一心,方可抵御外敌。”
皇帝闻言,也觉得有理便点头说:“那该如何安抚民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去打仗呢?”
这话从一位帝王口里说出来,饶是张楚之知道朝政腐、败、皇帝昏庸无能,却也不想这皇帝竟是昏庸到了这等地步。“万万不可啊皇上。”
那位依旧跪在那里的金甲大汉抢言急道:“前方大军怕是要抵挡不住蒙塔的军队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前方不但要失掉城市,便是那里抵御蒙塔铁骑的将士,也要全部殉国。他们若死,便是招募再多的将士又有何用?那些常年训练的将士都抵御不了蒙塔铁骑,这些新兵何以为之?”
在这样一个矛与盾之间,皇帝再次显露了他的无能。一个人干巴巴地站在龙椅前不知如何。“皇上。”
这时,又一个大臣开口了。他位列于文官之首,一品宰相。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皇帝看了他一眼,面上一喜道:“刘爱卿快快请起,你有何想法,快快说与朕听。”
刘宰相起身道:“皇上,蒙塔国大军虽利,却也人口稀少。他们不足以掌控天罗帝国偌大的国土。所以臣子斗胆献策,与那蒙塔国结为兄弟之国,然后答应蒙塔国给予他们需要的物品,方可解天罗国难之危。”
“一派胡言。”
张楚之闻言,当即怒起心头,这显然是卖国求荣了。这等话语直气的张楚之喝骂一声道:“刘桓龉你,你,你这个卖、国贼……”“放肆。”
“大胆。”
张楚之这一怒放脏言,可招来骂声无数。刘桓龉位居宰相之职,交好官员何其之多。刘大人既然敢在大殿之上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自然晓得多数官员会支持他的。这不,这些大臣们这边怒斥张楚之,那边就向皇帝夸赞刘宰相的话有理。他们纷纷补充说:“宰相大人妙计啊,与蒙塔国交好,一来有了邻邦的强大军力;二来也可保天罗长久昌盛;三来更可以习以蒙塔骑兵之术,强盛我等天罗。真可谓一石三鸟啊。”
皇帝这边一听觉着有理,脸上喜色不断。刘大人察言观色何等高明,即刻跪地请命,一副忠国爱国的模样道:“皇上若觉得臣子计策可行,臣子愿做那使臣,亲身前往蒙塔铁骑大帐。”
这等看似危险的事情,也真是少有人敢做。这叫其他大臣纷纷高声赞扬宰相大人忠肝义胆。而皇帝陛下一时间也如此这般认为。“逆贼。”
张楚之仰天大喊,踏踏踏就要上前与那刘大人争辩,可他还未抢到刘宰相身边,他就被皇帝招来的侍卫拿了下来。“皇上。”
张楚之挣扎着、嘶喊着、满目狰狞一副不屈模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试想三百年前,岳将军是如何放弃攻破蒙塔国国都的,不正是他们肯俯首称臣,跪拜我天罗帝国嘛!如今我等转换立场,向蒙塔国俯首称臣,天罗帝国国威何在?我等何以对得起先皇祖先的在天之灵?”
一番话,总算让昏庸的皇帝犹豫了一下。只是那宰相大人却哼哼冷笑:“状元郎年龄几许?何以懂得什么叫忍辱负重。便是你所说,蒙塔国能够违反契约,那等我天罗帝国熟悉了蒙塔国骑兵,何以不能也违反契约,再将蒙塔都城一口气给打下来?”
“皇上,状元郎尚且年幼,更是未曾册封为官,他一个小小的书生何以懂得什么国家大事?”
宰相大人面向皇帝,恭敬地说道:“还请皇上明鉴。”
“对对对,张爱卿……啊!”
皇帝那边话还未说完,忽然惊恐地喊了一声。却是那张楚之趁侍卫一个不察,夺了他的跨刀冲向了宰相大人。“我要替天罗万万百姓斩了你个逆贼……”望着张楚之狰狞而疯癫的神情,文武百官各个都被吓的连连后退。由此可见,这帮官员的气魄雄浑可都被那美酒佳人给消磨掉了。那宰相大人更是畏惧后退,蹬蹬蹬,踏踏踏,可慌慌张张没有几步,就给台阶绊倒在地。一声声逆贼从满目惊恐的刘宰相嘴里喊出,愤怒而苍凉,可望着那愈来愈近的人影,他只有惊怒交加:“你,你敢……”噗!鲜血洒落大殿,一颗头颅骨碌碌滚在地上。也不知这张楚之何以有此等力气,一个书生,竟然一刀便将那头颅给砍了下来。一瞬间,整个太和殿落叶可闻。张楚之砍下宰相大人的头颅后,也愣在了那里,心中悲喜交加,那种滋味无从叙述。张楚之抬头,望向傻坐在了龙椅上的皇帝。他不动还好,这一动,即刻像一颗石子投入在了河里,惊起万千波浪。皇帝被吓个半死,大臣们也恐慌躲避大喊侍卫擒拿贼子。张楚之满脸血污,狰狞丑恶、活像个刽子手一般。皇帝一看他这幅模样,就如同看到鬼怪一般吓得屁、股尿流地往龙椅后面钻去。同时惊恐地喊着拿下,拿下,快快拿下。饶是那些侍卫多见血腥场面,可在这太和殿上还真从来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事情。也是愣了片刻后,只待皇帝一声令下,这才及时醒悟过来上前再次拿下了张楚之。而后不待张楚之将满肚子的报效国家社稷的念想给说出来,就速速将他压了下去。侍卫心中惊恐已极,他们本已经是拿下了张楚之的,哪像一个不察就给他抢了刀脱了身。这要是再来一次,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被侍卫压下去的那一路,张楚之瞪着一双染了贪官卖国贼污血的血目,望着那依旧躲在龙椅后面,瑟瑟发抖的皇帝,渐行渐远。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天罗帝国将亡。“皇上,宰相大人死的冤枉啊……”张楚之被压了下去,这一干刚刚还恐慌躲避的大臣,胆气呼的就充足了起来,一个个地纷纷跪地,替那死不瞑目的宰相哭喊道:“宰相大人一心为国,岂料被这等小人残害。皇上可要替死去的忠臣做主啊。”
这皇帝正是被张楚之吓傻了的时候,一想起张楚之来,他就心惊胆战,所以根本不用这些大臣开口。他便尤有后怕地开口怒喝道:“斩、斩、斩,即刻推出午门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