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站起来,指着他大喊,“沈戾,你不要以为你有点钱,长得帅,身材好点就可以对我们陌陌这样。”
陈韵主打的就是一个反作用,助长他人威风,企图让他发现欺负弱小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沈戾没说话,这时,程锁锁来挽住他胳膊,“沈戾,你送我回去吧,别跟这些人纠缠。”
因为程锁锁的突然加入,气氛微妙了起来,第一是因为她说话真的很欠打,第二是温陌被迫加入这一段三角关系。球队的小崽子个个都是会看脸色的人精,纷纷看向温陌,等待见机行事。温陌盯着他们紧紧相贴的手臂,突然想起重逢那天沈戾的那番‘消遣’理论,带着滚过肺腑的炽热,回答了他刚刚的话,“对啊我就是这么玩的,人生无聊又漫长,我找点消遣,麻痹自己,碍着你了?”
沈戾缀了光斑的眸子瞬间深的可怕,青筋凸起。她就这样被狠狠盯着,灯光迷乱,记忆碎片也总在试图拼凑完整。温陌从小丧母,舅舅一生未娶娇惯她长大,哪里懂得什么感情,她和沈戾之间错就错在,没学会爱就爱了,热烈过后,惨淡收场。她犹记得以前,她就是这样风月里过一场转身投入沈戾的怀抱,哪管他是什么心情,并且有无限自信能赢过他的白月光。现在看他挽着别的女人来寻自己,虽然隐约有了他当时的感受,却又觉得他身边出现的每个女人都十分可怜。温陌最后看了一眼程锁锁,侧过身避开了沈戾的目光,继续端起面前的酒杯,余光里,他垂在大腿侧的手紧了又松,反反复复像是极力隐忍。陈韵出来打圆场,具体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不重要,重逢后,温陌能感受到她是希望自己与沈戾和好如初的。只是你看他们这股都不服输的劲,和好无从谈起,如初更是没有意义。沈戾最后还是带着程锁锁走了。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后,谁都没了继续的心情,没喝几轮就散了。温陌没地方去,心想反正陈韵也跟她的小奶狗分手了,可以去挤她的被窝了。起身时由于用力过猛,温陌踉跄了一下,凌盛稳稳托住了她,呼吸交缠了一瞬,他身子一僵,脸又开始泛起不自然的红。温陌看在眼里,假装不知,扶着桌子站稳,悄悄隔开距离,凌盛的确是个纯情的好男人,长得也不错,可别让她拱歪了,再有一次,佛祖不会绕过她。出酒吧后,陈韵酒劲莫名就下去了,一一安排好队员们打车回家,最后走直线去了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宾利,敲了敲窗。车窗降下,里面只坐着一个男人,暮色模糊了他的轮廓,也隐约能瞧出是沈戾。他竟然还没有走,不是说送程锁锁回家吗?莫约五分钟左右,陈韵小跑着回来,还不忘埋怨,“你后妈把你房子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温陌冷冷瞥后方一眼,“他告诉你的?你们什么时候沆瀣一气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不告诉我就是你的不对,姐妹还能不管你不成,我不仅能养个球队,养你也不成问题。”
温陌内心倏地滚烫,她不是孑然一身,她还有朋友。陈韵拉着她往马路走,那里正好停了一俩出租车。温陌被她推上车后,黑色轿车才呼啸而过,想来也是,本来就没多少情谊,过了这么多年,也该偃旗息鼓了,何必留着她这根硬刺在身边。陈韵一上车,就凑着过来搂着温陌的胳膊闭了眼。温陌知道她没睡着,“你刚刚说养我,你怎么养我,马上要举行市锦标赛,你爸把你卡都停了,咱们连个赞助商都没找到,难不成你真的要回去和老男人相亲?”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已经找到赞助了,回头咱们一起去见。”
温陌偏头看她,这件事情拖了许久一直没有着落,球队的成绩虽然不错,但终究是没什么影响力,有实力的金主更愿意把钱砸在名气上。但瞧她那副悠哉样,大概是真找到了,就没再多问。和陈韵住在一起的那几天,温陌像终于步入了正轨,生活无由来的平静,不用再去照顾陆以宸看陆家的脸色,她都能品出岁月静好的滋味了,只除了舅舅不在身边。期间,孙良泽给她来了电话,说保外就医办下来了,人已经住进了监管医院,只是病症复杂还有传染病,一律不允许探视。温陌虽心疼,但就算当年的事一定要纠出所以然,舅舅也没精力去折腾。这事她着急也没用,这些年,她慢慢的已经学会了收起锋芒,整个人平和了许多,只要沈戾不来招惹她,过不了多久,她一定可以像上次那样,忘了他在生命中走过一遭。可温陌答应帮他挡联姻呀,这事还没解决,怎么能轻易放过她。所以当沈戾时隔多天出现在俱乐部时,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经过上次酒吧一事后,他在这里的人缘确实不怎么好。此刻他们之间被一堵竖起的人墙隔开。温陌坐在台阶上哑然失笑,这群小崽子是真能处啊,陌姐碰上事了他们是真上啊。她静静欣赏了一会男人阴沉冷冽的面容,这才勾起红唇。“是陆蓉找你茬了还是你爸又蹦跶了。”
温陌站起来,由于地势高度终于能看清他的全容,“你从了他们也未尝不可,既想要家业又想要婚姻随己,总不能所有好事都让你占了吧。”
沈戾无声站立,如笔直傲然的松柏,连唇畔漾起的浅笑都是寒凉的。“陌姐,用不用我们去叫队长?”
队伍里的小十七突然发话。温陌开口不及时。陈韵从一旁的入口闪身进来,“我就是这么教你们待客之道的?这是我们的金主爸爸,都尊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