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睁开眼发现温陌又睡了过去。什么时候他沈戾一睁眼就能笑出来了，唇角洋溢的笑，是幸福的征兆，于是他也就这么赖着，静静看着。最后是被温陌的手机打破氛围，他本来是不打算看的，但她的手机就在床头柜，凌盛的消息就出现在屏幕页面——“你为什么非要赶我走，之前也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不赶我走，时间一长我自然而然就走了，就放下了。”
昨晚沈戾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何穗和凌盛在酒店大堂喝酒，现在他也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在醉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但也让他微微蹙了蹙眉，自己的女人被太多人惦记，特别这里还有这么一个痴男。沈戾从房间出来时，恰好碰见凌盛也朝这边走来，两个男人站在走廊目光相对，虽然之前也被他撞见过一回，但那时候还算比较避嫌，因为何穗还在，虽然何穗明里暗里都在调侃他们。一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方模样。现在沈戾是完全不避着了，对着他走过来，对他说了一句，“温陌还没睡醒。”
凌盛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离开校园，离开球场那个洒热汗争输赢的纯粹环境，他现在也能很好的收敛情绪。“找你的。”
沈戾点点头，把还没扣好的袖口扣好，回答他，“正好。”
两人没打算出去，就在酒店走廊的尽头相对而立，窗户正对酒店后面一块荒芜地，白雪早就堆了好几层，这里无人来，也无人清扫，是西措难得能看到的纯粹的白雪皑皑。他们沉默着，直到太阳冒出来，西北的太阳不像别处的暖洋洋落在身上是黄灿灿的暖光，西北冬天的太阳也是白的，苍白不黯淡，都在竭力粉饰着这看是太平的人世间。看久了，就容易有些眼花。“我挺看不惯你的。”
凌盛突然打破沉默，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扔了一根给他。“用不着你看得惯。”
沈戾接过烟，没点，随意夹在手边。凌盛以为他是没火，点燃后也把火机扔给了他。凌盛看他点完烟抽了一口，眼神才从他身上移到了别处，好像这就是一个仪式，或者是一份有着别样意义的行为方式。“事情结束我要娶她。”
沈戾把烟吐向窗外的白雪，白烟随着冷空气上升茫茫消散。凌盛猛然想起温陌昨晚说的那句——嫁不嫁都是他。“你想娶就能娶？”
“我想就能。”
沈戾一生很少做出承诺，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哪个人需要他特殊对待，他很随心，可能也就是这份随心，让三年前的他们遇上事情都变得没有那么坚定。他笑了笑，但没想到这份承诺竟然是对凌盛做出的，更像是一个保证，男人之间总是不需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婆婆妈妈把感情挂在嘴边那还像什么男人，而沈戾又能明明确确感受到，凌盛其实只想让温陌好。大概就是这样的心境，让沈戾鬼使神差般对他做出了一个这样的保证。“你们什么时候回南城？”
凌盛抽完一根烟突然问到。“办完事就回。”
凌盛老成干练的点点头，“毕竟南城还有一对烂摊子在等着你。”
说到这里，他嘴角露出副不屑的笑意，“你身边那么多烂摊子，都不知道是谁没有自知之明。”
沈戾不留情面的冷笑一声，“你要再跟着那就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凌盛本来是打算呛他一回的，到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这件事情病的没有了意义，只有温陌的选择才有意义，只有。何况沈戾让人心服口服，凌盛终于承认了这一点。并且随着他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也发现或许能跟陆以宸争的，只有他沈戾了。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说这样的话，不然老爷们的面子往哪搁，“我是没有往前走的必要了，但这趟旅途还没有结束。”
沈戾微微蹙眉看向他，不知道他还要犟什么。凌盛这时候又说，“一起来就要一起回，旅程才算完整，西贡山我就不去给你们添乱给自己添堵了，再说我这一趟也没帮上什么。”
沈戾听后没说什么，把火机还给他，下楼去找林清执。温陌接近中午才彻底醒来，其实从早上开始，她就有意识，只是一直感觉自己不能彻底醒来，她单方面的把这症状归结于沈戾，是他带着她不知节制。她走下床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沈戾回来了。温陌刚洗完澡在浴室里擦着身子，就听见外面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没想那么多还在搓着头上的泡沫，哪知，浴室门就这样被他推开了。他挺拔如山的身形冲散了浴室里的水雾，带来了一点点寒气，温陌就这么转过身一丝不挂的面对着他。尽管他们早就彼此坦诚，但对方穿戴整齐，自己一丝不挂，这样强烈的对比，难免会让人不太适应，而且他的眼神是那么赤裸裸。温陌继而侧过身子不让他看，沈戾却已经走了过来，胸膛紧紧贴着她额后背，两条长臂就这样环在温陌身前，自然把浴巾接了过来，替她擦着。他擦得仔细，时不时轻柔拂过她柔软的肌肤，最后把人扭了过来，掐住下巴，吻上去。温陌又一次被他吻的呼吸大乱站都站不稳，她呜呜咽咽，小手紧拽着男人的衣角，“你现在怎么丝毫不掩饰自己了，你怎么了？”
沈戾嘴角勾起弧度，“低头了吧。”
他一边吻着，一边把人抱上床放进被子里裹着，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沈戾搂着她，问：“饿了吗？”
温陌点点头，“你这几天这么折腾人，都没好好睡觉吧，今天就出发去西贡山的话，开那么久的车你能顶住吗？”
沈戾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笑，从前陡峭的蕴藏了天地锋芒的眉眼如今已然变得柔情似水。“你说话啊。”
温陌被裹得动弹不得，在被子戾拱了拱，算是身体力行在引起他的注意力。他只说有人关心有人偏袒的感觉真好。温陌反应过来他醒来估计是去找林清执了。温陌也不害臊，昂着下巴说，“你知道就好。”
沈戾嘴角又上扬了些许，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起身去给她照衣服，“换衣服去吃饭，他们都在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