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穿就被你扯坏了。”
“我?”
“不然还有谁。”
“抱歉……”他闭上眼睛,仰趟在床上,“洗手间那戒指,赔给你好了。”
他那样子,跟说梦话似的,不知道是真是假。钟影正别胸针的手,一顿,“那戒指,可比我裙子贵多了。”
“无所谓,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他心灰意懒,连眼都没睁一下。钟影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走去洗手间,把那戒指拿了出来,回到卧室。“我真要了啊,以后可不兴后悔。”
宋洋点点头:“不后悔。”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拿走这戒指,也省的他看见了再伤心。于是当着宋洋的面,她把戒指放进手包。……这天的宋洋,伤心过度,只想着扔掉关于荀夏的一切。对那枚戒指,他是一点都没心疼。但人有时候不能把话说太满,因为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了自己的脸。那枚他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的大钻戒,仅仅隔了一周,就成了他迫切需要的东西。……回到欧阳峥和荀夏的婚礼这天,钟影把宋洋带到房间安顿好之后,等着服务生送来了胃药,看着他把药吃了。确定他不需要人看着之后,钟影才离开酒店。她没再回婚礼现场,该送的祝福送到了,该见证的也见证了。她还有事要忙,给荀夏打电话说了一声,就直接坐车走了。宋洋第二天和她发过消息,说谢谢她送他回酒店,也多谢她及时阻拦他,没让他破坏荀夏的婚礼,更没让他出丑。看来酒劲儿是彻底过去了。可能也死心了。接下来的一周,钟影飞了好几个城市,谈项目,看工厂,忙成了陀螺,饭都没好好吃过几顿。哪怕是机器,也不能这样连轴转,更何况是人。一周后,钟影成功病倒。她裹着风衣,走下飞机,蔫了吧唧的,像只霜打的茄子。她让司机把她送回家,那座豪华但没什么人气的私人别墅。平时,她不和父母一起住,家里也没有请保姆之类。毕竟回来少,饿了就叫外卖,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次火。至于家里的卫生,也是需要打扫了再请家政员过来,她自己是不会做的。有做家务的那个时间,还不如踏踏实实睡一觉。而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度过。那里有她的专属房间,酒店配有管家,也能给她洗衣服送饭,距离公司又近,如非必要,钟影不回来住。眼下因为生病了,加上酒店内部在装修,她才回家住两天。江城的深秋,可比南城要冷得多,她下飞机时穿的少,一热一冷的,感冒又加重了不少。到了晚上,直接发起了高烧。想吃片退烧药,药片放进嘴里,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水杯,结果是空的。发烧的缘故,她浑身酸痛无力,也懒得再去接水,直接把药片生吞下去。那是一种大片的退烧药,咽下去的时候,很噎嗓子,钟影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眼泪差点出来。吃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冰冷的豪宅,昏暗的房间,孤独的富婆……想着这些,钟影的眼泪就真的下来了。白天她风风火火地工作,像个永远消耗不完的能量棒。但到了晚上,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什么是孤独寂寞冷。眼下生病了,就更加脆弱,想要被抚慰。于是拿出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想听听大哥的声音,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但大哥的电话没有打通,可能是休息了。于是给二哥钟如非打。二哥的电话通了,但他那边很嘈杂,说在参加同学聚会。钟影说了两遍自己不太舒服,想跟他说会儿话,结果二哥一句都没听到,让她再讲一遍。钟影嗓子不舒服,不想跟他喊,叹了口气,“算了,你玩吧,我没事了。”
然后她没脾气地挂断了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宋洋的电话打了进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名,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这会儿看宋洋更顺眼的。她接听了通话,听筒里传来宋洋磁性,但比往常低沉的嗓音:“睡了没?”
“没……”“在江城吗?请你吃宵夜。”
钟影接杯水都懒得动,怎么可能去吃宵夜,便对宋洋说:“今天刚回来,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买宵夜带过来,在我家吃?”
“行,有想吃的吗?我去买。”
“都行,反正我没胃口。”
“那你把地址发来,我一会儿直接过去。”
于是钟影把自家地址发到宋洋手机上,顺便把入户密码也给他了,让他一会儿到了直接自己开门进。她刚吃的退烧药里,可能有镇定成分,在等宋洋的这段时间里,药效发作,钟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宋洋已经到了她家,正坐在她床边,一只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体温。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灯光照在他俊朗的眉目上,增加了一层温柔。“你什么时候来的。”
钟影说着,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刚到,”宋洋看着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讪讪一笑,“这段时间太忙,没顾上喝水,上火了。”
然后她看向床尾桌子上的牛皮纸袋:“怎么想起找我吃宵夜了,有事找我?”
宋洋点了下头,过了片刻,说道:“算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