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乖孙回府,整日被周氏族里那些三姑六婆缠着的柳老太太心情总算松快一些。
但不能像往常那样拥在怀里爱护,又难受的厉害。 这些不相干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而这一家子都没想到的是,忌诞过后,没几日就要过年,总不能让这些族老大老远过来回去路上过年不是?所以宋夏将大家留下理所应当。 这次的忌诞,宋夏办的极为浓重,身为妾室,柳老夫人不仅要身穿素服,还要戒荤食素,每日为周老夫人读经念佛。 而且她还不能偷懒,每日都有周氏的姑婆们盯着她的规矩,稍有不对,便要训斥。 多少年了,自打她儿子继承这个周家之后,她就一直养尊处优,所以这一番折腾下来,足足瘦了好几斤,整个人疲惫不堪。 和她一样被折腾的,还有柳芳娘。 柳芳娘每日都要早起去侍奉宋夏,宋夏没起她就要起,等宋夏睡了,她才能回去自己的院子。 身为当家主母,宋夏做足了典范,任谁都挑不出她的任何毛病。 但柳芳娘宁愿宋夏偷懒,因为宋夏不偷懒,她便也没有一刻休息的时候。 忌诞办了七日,柳芳娘本就瘦弱的身子,足足瘦了一圈,脸色看着似乎都枯黄了不少。 连续多日没有亲近心爱之人,今后也不知道柳芳娘还要受多少罪,周永礼有了意见,但是他不能明说,于是便由柳老太太开这个口。 这日忌诞已过,周家的族老们都在,柳老太太便借机作威作福。 “宋夏,你可知错?”宋夏有些错愕,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个时候了,还有精力找她麻烦,不过这段时间她可是带头亲力亲为,能挑出什么刺来? “姨娘何出此言?”
之前宋夏也是叫她一声娘的,自打周家的族人来了以后,宋夏便只称她为姨娘了。 柳老太太明显脸色黑沉了不少,语调上扬:“你还不知错,你虽是县主,但毕竟永礼才是这一家之主,你整日带着芳娘忙这忙那,芳娘已然病倒,导致无人伺候永礼,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为妻者,首先要照顾好的便是这一府主君。”
宋夏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呢!想让她借此放过柳芳娘? 周书卿和周瑛都垂着眼眸,这次,姨娘应该能好好休息了吧? 宋夏点头道:“姨娘批评的是。”
柳老太太闻言得意的看着周围眉头紧皱的周家姑婆们,心想你们不是最讲规矩的吗?我现在就是用规矩要求宋夏,你们还能怎么护?她自己都承认了。 “其实这个事,本县主之前也想到了。”
“什么?”
几人心中渐渐产生不好的预感。
只听宋夏继续说:“郎君身下虽有玉哥儿和书哥儿两位公子,但相比别家,子嗣还是单薄了些,而本县主和柳芳娘这么些年再无所出,今后只怕也是为难,所以两月之前,本县主已经派人寻了两位良家子,只是顾忌着母亲的忌诞,才一直养在庄子里,如今忌诞已过,她们两的规矩想必也已经教好,姨娘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可以接她们进府了。”柳老太太如遭雷劈,显然没想到宋夏竟然会主动给周永礼纳妾。 更着急的是周书卿和周瑛,若是府中再来两位姨娘,那他们姨娘的地位岂不是要下降? 本来这府中就只有一个主母,另加他们姨娘一个妾室,他们姨娘生了他们,又得父亲宠爱,在府中本已形同半个女主子,现在多来两个妾室,情势就完全不同,因为在外人看来,意味着姨娘和这两人的地位平等了。 别人提起,只会说父亲有三个妾室,而不是单说生育了他们的柳姨娘。 “还是县主贤惠,像县主这么大度的人,实在是难得。”
“是啊,难为县主还为周氏的子嗣着想,周氏一族有县主,真是我们的荣幸。”
“柳氏,这下你放心了?一下纳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妾室,以后不用担心永礼没人伺候了。”
“柳芳娘确实单薄了些,身子不好不能伺候人,以后就多给新人机会。”
族人们的这些话一出,最让周玉卿他们担忧的事出现了,宋夏不仅因此得了个贤惠的名号,以后他们姨娘想和父亲相处的机会都要变少。 宋夏颔首应是:“本县主必定好好安排,争取让两位新人早点为郎君诞下子嗣。”
这些话没多久就进了装病的柳芳娘耳中,她实在无法相信宋夏会如此大方! 本来是装病,知道宋夏给周永礼新纳了两房妾室,以后周永礼为了繁衍子嗣还不得不宠幸之后,她就真的病了。 她恨宋夏恨的要死,骂宋夏为了惩罚她,居然自伤八百,实在愚不可及。 但实际宋夏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周家有钱,养两个妾室而已,洒洒水罢了,就算将来真的生育子嗣,她也愿意拿出这笔钱养着。 这笔钱与气到柳芳娘他们相比,还是花这笔钱比较划算。 也不要说她耽误了两个花季少女,若是没有她,这两人指不定被卖到哪里去。 能被纳为京城礼部侍郎的妾室,她们求之不得,只要向着宋夏,至少这一生都安稳了。 若是将来有幸再生个一儿半女,那更是祖坟冒烟,将来说不定还能被接出府出,做个富贵老太太。 府里的院落是现成的,宋夏还刻意给安排在柳芳娘的隔壁。 柳芳娘的院落当初是周永礼亲自选的,不仅地方大,离前院还近,这下两位新姨娘离前院更近。 命人打扫过后,隔日宋夏便安排了两顶小轿将那两个妾室接进了门。 她们都是江南来的女子,本以为会被卖到那种不入流的地方,被宋夏救出,自是感恩戴德、唯命是从,让她们勾引府中老爷,这还不容易吗?当初可是特意学过的。 对付府中另一个妾室?容易。 生了儿女又如何,青梅竹马又怎么样,以前教习的妈妈说过,男人最是善变了,这世上就鲜有不偷腥不变心的男人。 更何况她们还年轻貌美,那柳姨娘,早已年老色衰,便是今日不来,还能一直忍着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