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谢景策来了,宁衿便将她准备参加女官选拔的事儿同他说了说:“……进入国子监能得到的消息比我现在什么也不做多的多,你不会不让我去的吧?”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去做。”
跟她想的一样,谢景策果然没有半分犹豫:“只是有一点你要想好。”
“做了国子监的女官便要接触内朝,若是你在府里,我和镇北侯尚且能保证你的安全,可若是入了朝,便是要有更多危险了。”
朝廷风云变化,尤其是当下这个关口,每一步都要有的慎之又慎,一不小心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秦祭酒虽说是内阁阁老,可也不一定能确保自身立场,宁衿跟在他身边做事儿,风险只大不小。但同时能掌握的东西也确实会更多。这事儿,风险与机遇并存。“我会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宁衿的目光很坚定:“如今天下算不得太平,我如何能安安心心在家待嫁?”
既然知道上一世的结局,她当然会想尽办法改写,绝不会这么放任下去。“既然你想好了,我会尽力配合支持。”
谢景策说:“我母亲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同她说明白的。”
“有任何麻烦便来寻我,记住了吗?”
宁衿点点头,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读过许多书,上一世在嫁给太子之前也曾有过做点什么的想法,可还未结业便入了东宫,从此告别了初心,老老实实为那人打理后院。太子喜欢温婉淑良的女子,要求对方只能围着他一人转,心里眼里不能有其他的东西,所以平日里除了东宫里面的事儿,他任何的消息都不会告诉宁衿,导致最后年幼的弟弟和年迈的父亲竟然都被逼上战场了她都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宁衿两世都无法释怀的悔与恨。如今摆脱了那个人,她亲手将自己想保护的家人都护得好好的,虽说作为女子还是不可避免婚姻这条路,可至少这回她选的人还算不错。他不会拦着自己做任何事,只会在背后默默护着。这一世……她竟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谢景策看着眼前面容尚且算不上很成熟的姑娘,敏锐的发现她眸底却有很多东西是复杂的。再想想这么久以来她为镇北侯府做的一切,心中不免微微一动,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莫担心,我就在你身后呢。”
说到底,这不过是个才及笄一年多的小姑娘啊……那几次梦中所见到的宁衿都是从现在这样鲜活娇嫩的一朵花儿凋落枯萎,到最后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若说一开始谢景策对这小废后的感情是同病相怜的话,随着跟她接触越久,便是真心实意的同情和……心疼了。她分明是这样坚韧不拔的一个人,为了家人勇敢又聪慧,在梦中怎么就悄无声息死在那冰冷的后宫里了呢?宁衿抬头,看到了男人眼中似乎闪烁着除了单纯的“合作”之外其他的东西,有些被烫到似的,唰一下别开了目光。耳根和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微粉。她没抗拒头顶那只手,不管是安慰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嗯…我知道。”
我知道身后是你,所以才敢大胆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