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被屠茂德逼着去了沧康院,打着关心的名头实则是去笑话一番的,本来想着与邹氏打个嘴仗什么的,谁承想邹氏竟然真的晕倒了,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和余贞照料着,荀氏冷嘲热讽了几句,可是那余贞跟她姑母完全不是一个战斗力的,连讽刺的话都听不出来,再说深了,除了哭就是哭,一点意思都没有。她兴致寥寥,又去问候了二房的两位“伤员”,父子俩都伤了屁股,荀氏也不便往前,只能站在外间问了两句,管事的丫鬟说:“刚才大夫来过,说是二老爷和二公子伤到了筋骨,要卧床十日。”
卧床正好,少的他们瞎掺和。荀氏撂下点药材,说了两句实属无奈的话,让他们不要记恨屠茂德,迈着四方步就走了。晚饭的时候,二房四房的几人不在,显得冷清了许多,但对于宋铮铮来说,这么多菜少了几个人跟她抢,简直不要太开心,她头也不抬的席卷着桌上的好菜,屠南安则是在一旁细心的督促她慢点吃,还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一个妾室上桌吃饭已然是越矩,还这般不知收敛的夹菜,一点没有恭敬长辈的意思,果然是乡下出来的村妇,见到好饭菜就疯了一样,真是不知廉耻。屠茂德瞪了她们俩一眼,他从上桌到现在,一口菜还没都吃,眼看着就要光盘了,他准备把那盘子里的最后一只虾夹走,谁知屠南安快他一步,先夹走了那只虾,放在了宋铮铮的盘子里,期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屠茂德拿着筷子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荀氏心中暗爽,终于有人出手整治这个老东西了。众人都认真的吃着饭菜,屠茂德虽然有气但是为了一只虾,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压抑着不痛快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味同嚼蜡。一顿饭,没怎么吃就饱了,屠茂德有些恼怒的放下碗:“我吃饱了。”
宋铮铮从饭碗中抬起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屠老爷不吃了?”
她转眼又看向屠南安,一脸诚挚,“那我就都吃了。”
屠南安捏了一下她娇小的鼻尖,宠溺道:“吃吧。”
她也不再收着,直接三下五除二,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塞进了自己的肚子。吃完,发出一声满意的赞叹:“真饱啊......”回去的路上,屠茂德黑着脸忍不住跟荀氏吐槽道:“你看看他找了个什么女人?简直就是一个饭桶!”
“那么一桶饭,她自己吃了一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想进屠氏的家门,我看他是做梦,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不允许这种人脏了门楣。”
荀氏心中冷笑,屠氏再让你这么耽误下去,二房那几个货色不把你屠府搬空了,连个大门都不给你剩,还门楣呢,狗屁!见荀氏不说话,屠茂德又有些恼怒,冷声冷气道:“二房那边怎么样了?”
“说是得躺上十天。”
屠茂德哼了一声:“正好,这段时日让他们好好反思反思。”
荀氏瞥了他一眼,试探道:“查账的事你是不是忘了。”
屠茂德最讨厌荀氏这个逮住不放的性子,斤斤计较,活像个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农妇,一点格局都没有,整日就知道跟邹氏斗鸡似的打嘴仗,眼界也就那么一点点了。“人都伤了,还查什么账,”他冷声说,“就算是查出了什么问题,继续打还是怎么的?”
屠茂德不悦的瞪了荀氏一眼,真是不够让人厌恶的。荀氏不甘心的撇撇嘴,这老不死的,整日就知道拿她发脾气,那二房都指着他鼻子骂了,他还不是连屁都放不出来,人前装的跟个人似的,其实内里都烂透心了,糟老头子一个,怎么不赶紧死了。一想到这里,荀氏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胸口想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气的她喘不上气来,这样的日子多了,她只能自己劝慰自己:不气不气,自己一定要保重身体,让那个老不死的死在她前头。荀氏小声嘟囔着,屠茂德没听清,但只觉得更加烦躁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他今日总是感觉很烦闷,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无处发泄似的。这让他不禁想到了李氏,那个浑身冰凉,温润似水的女子,若是夜里能把她抱在怀中,定能解他一身的燥火。不知道李氏怎么样了,身子好点了没有。“你去云绍那边看了没?”
屠茂德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还能怎么样,都是老样子,四弟把人折磨没了半条命,我看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屠茂德皱了皱眉头,他心中的那股燥热感越来越强烈,身体也有了反应,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溢出,怕荀氏发现,他开始用袖子擦,可是手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抖个不停。这让他有些慌张了,李氏不在,这一身的邪火快要把他淹没了,隐忍的痛苦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烧起了来了。看着走在前面的荀氏,他咬咬牙,没了大鱼大肉,只能委屈自己啃一顿老萝卜了。荀氏本来好好的走着,突然被屠茂德抓住了腰。她与屠茂德分房睡已经好多年了,自从她为屠茂德生完一个儿子,他就像完成任务似的,开始找各种理由不进她的房间。那时候自己年轻心气高,他不来自己也不去请,两人就这样互相冷了下来。直到屠茂德说他睡眠不好,周围不能有人,就彻底分房出去睡了,当时自己怀着怨气的,但是渐渐地,孩子们都大了,她就开始说不出的厌恶他。偶尔他也流露出想去她房间留宿的意愿,全部让她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独守空房都已经习惯了,把屠茂德的心血来潮全当公狗发情,不仅厌恶还很鄙夷。虽然两人肢体接触的很少,但屠茂德一抓她的腰她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立马弹开,往后退了几步,一本正经道:“你干什么?”
屠茂德刚摸了一把对方的老腰,还没得手,心中更加烦躁,连装都不装指责道:“你多久没服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