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声满脸冷漠,没把她发疯的话放进心里。等宋言声从法院出来,在车内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宋辛宜立刻跑出来。她想进去法院的,但宋言声不让。“我妈妈判了多久?”
“五十年。”
宋言声让她上车,自己也进去,“我跟监狱打过招呼,除了你小表哥,任何人都不能再去看她。”
宋辛宜倒吸一口凉气,难受道,“爸爸,你做的太绝了……”“你妈妈已经疯了,你去探望她,她会把你拖下水。”
就因为梁妍是宋辛宜亲妈,她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宋言声怕梁妍的几句话,会让宋辛宜成为她手里的刀子。他跟梁妍的恩怨,是他们的事,他不能让梁妍把孩子拖下水,但宋辛宜什么都听不进,她就是觉得爸爸太狠了。律政界都说宋言声冷漠无情,宋辛宜以前不明白,可现在明白了。他能让自己的枕边人去坐牢五十年,还不准减刑,等梁妍出狱已经垂垂暮已,可他还不让自己女儿去探望妈妈。见宋辛宜撅着嘴生闷气,宋言声没再说什么。他把宋辛宜送去爷爷家,一起吃了个午饭,临走时叮嘱辛宜,“嘉宁是你姐姐,你以后要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辛宜转过身体,没理爸爸。宋言声刚从屋里出来,就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宋律师,一切安排好了。”
“嗯,辛苦了。”
宋言声回家从书房拿了些东西。他开车四十分钟后到港口,游轮已经等了很久,等他这个唯一的乘客到了立刻启航。等天彻底黑下来,游轮已经离海城很远很远。宋言声站在甲板上,迎面的海风吹的他身上那件衬衫衣角猎猎作响,衬衫是白色的,上面沾了些颜料。他垂望着手里的小箱子,箱子里有很多卷起来的油画,以及他跟冯嘉敏的合照。他考上律师那天给冯嘉敏打电话。当时冯嘉敏在河畔写生,接了他电话不管不顾的开车来找他,往他身上扑时,美术围裙上的油彩都弄在他白色衬衫上。旁边的一位摄影师看到,这把一幕拍成照片给了他们。宋言声看着照片里笑容灿烂,下巴沾上油彩颜料的年轻女人,将这张照片紧紧捂在胸口。“律政界的美女很多,宋言声,你会不会移情别恋啊?”
“你说我怕,就跟你结婚?几句话就想把我这个大美女娶回家,你想得美呢!等你自己开了律所,我再考虑考虑……”“哎呀,颜料蹭你衬衫上了,你要跟我计较,宋言声你好小气啊……”活泼开朗的她,狡黠善变的她,坦荡率直的她……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在宋言声脑海挥散不去,耳畔模糊缥缈的声音也让他心痛到难以呼吸。宋言声将那张照片放进小箱子里,低头吻了吻箱子。然后他抱着箱子,翻过甲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他望向漆黑的海面,似乎看到冯嘉敏笑着朝他打招呼。她还是二十几岁的摸样,依旧动人。“敏敏,我来陪你了。”
权利不是他想追求的东西,他只想要这个女人,他也无法忍受跟她阴阳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