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把猪笼放在地上,里里外外地查看猪圈,发现几处薄弱点:“小草姐,这猪圈看起来不够结实,我们得给它加固一下才行。”
林小草无条件信任她家好姐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宁娘,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徐宁是说干就干的人,当下给霍云朝和郑少玄安排活计:“相公,你和郑兄一道把咱家门前的石头和泥运过来,我要修补猪圈。”
“好咧!”
霍云朝和郑少玄提着鸡笼来到后院,领了新活计又去忙活。徐宁包揽下修补猪圈的活,林小草负责打下手,和泥递石块。这对姐妹花配合默契,做得又快又好,没给其他人搭把手的机会。霍云朝在一旁看了会儿,见没他什么事,拉着郑少玄去灶房:“郑兄,咱不能干看着,也找点事情做。屋里屋外全收拾干净了,那就来做饭吧。”
郑少玄进灶房就被满满当当的菜给惊了一下:“咦?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菜?”
霍云朝将满满一筐菜倒出来,挑拣出等会儿要用到的菜,使唤郑少玄干活:“郑兄,这些嫩豆角和白菜都可以做泡菜。你挑出来洗干净,晾干水分。等吃完饭,咱们再腌泡菜。”
“好咧!”
郑少玄积极配合,霍云朝让他干啥就干啥。林小草专门挑最肥的鸡拎进灶房,先跟郑少玄说:“相公,咱们今天搬新家,杀这只鸡吧?请老族长、霍叔和徐叔来家里吃饭。”
郑少玄点头表示赞同。林小草又跟霍云朝说:“霍弟,宁娘说你炖的鸡特好吃,你教教你郑兄吧。”
霍云朝笑眯眯地应下,指着他挑拣出来的菜,跟林小草说他准备的菜谱。林小草竖起大拇指夸道:“霍弟,多亏有你在,不然就我和你郑兄整不出这么好的饭菜。”
霍云朝咧嘴笑:“小草姐,家里这么多豆角和白菜吃不完,不如用来腌泡菜吧?偶尔换个口味吃吃。对了,腌豆角用来炖鱼不错,解腻又去腥味。等会儿再加个炖鱼吧。”
林小草连连点头:“好好好,霍弟你见识广,你怎么说咱就怎么做。有啥跑腿的活,让你郑兄去做就成。”
等林小草回后院,霍云朝小声说:“郑兄,咱俩真幸运,娶到那么好的媳妇。”
郑少玄脸皮薄,红着脸说:“咱哥俩得更努力挣钱才行,让媳妇孩子过好日子。”
霍云朝突然想起来:“郑兄,你提醒我了,我今早光忙着搬家,忘了跟你说上回咱们做的墨块卖出去了。徐爹说墨块提价了,书店老板不肯说是哪来的冤大头,硬是多付了一成的钱。我等会儿回家取酸豆角做炖鱼,顺便把账本和银钱拿过来。”
郑少玄的脸色变了又变,瓮声瓮气说:“八成是姓周的买了去。”
霍云朝定定看着郑少玄。“霍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他对我不坏,但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要我顺他的意打死也不可能。可是……”郑少玄磕磕巴巴地说着自己都搞不懂的话语,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周大少爷怎么办,为什么会让他陷入这种困境呢?霍云朝想了想说:“郑兄,既然你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就离他远一点。你做到这点就足够了。至于他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你不需要愧疚,你没亏欠他什么,他做的都是他自己乐意的。你要承他的情,只会让他产生误解。”
郑少玄何尝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就是心里过意不去,老觉得是占了周大少爷的便宜。霍云朝见他这么纠结,给出一记暴击:“郑兄,你有没有想过姓周的是明知故犯?他就是算准了你对他的容忍,故意这么对待你的?就是为了让你心软?这不过是他的诡计罢了。”
郑少玄如遭雷劈,怔愣半晌,忽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让他回归现实。姓周的从小就爱装相,使苦肉计对付他,他决不能心软!霍云朝眼角余光看到郑少玄没了纠结之色,扯了扯嘴角:非要他说真心话,姓周的就是一朵烂桃花!上赶着送钱给他,他干啥不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过,郑少玄接受的是正统的君子教育,跟他不一样。徐宁和林小草修补好猪圈,又在边上搭了个鸡圈,做好消毒工作才把猪和鸡放入圈里。在霍云朝做顿饭的工作就做完这些事情,姐妹俩的工作效率杠杠的。霍云朝特意从灶房出来;“宁娘,你回家换身干净衣裳,顺道把徐爹请过来,就差最后一道的炖鱼了。”
徐宁的身上全是灰土,没让霍云朝靠近她,保持着半米距离,得了吩咐就转身走了。霍云朝目送着她冷酷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郑家的乔迁宴菜式很是丰富,有白切鸡、炖鱼和用荤油炒的时令蔬菜,蒸的大米饭量大管饱。老族长、霍天祥和徐屠户是郑少玄亲自去请来的客人,三位长辈对他和林小草颇为照顾,借着这次机会他向三位很好地表达了他的谢意,明明不会喝酒愣是把自己喝得满脸通红。郑少玄直白真诚的感激,老族长看着心里很是欣慰,心情好再配上美味的饭菜,老人家不小心吃撑了。霍云朝乐颠颠地从兜里拿出山楂片,挨个分发过去:“来来来,酸甜可口助消化的山楂片,见者有份。”
老族长眼睛一亮:“这山楂片做得挺好吃啊,比城里铺子卖的蜜饯还好吃。朝儿,这也是你琢磨出来的?”
霍云朝把他兜里的山楂片全塞给老族长,许诺道:“老族长,您爱吃,我下回多做些孝敬您。”
老族长笑呵呵:“那敢情好啊,朝儿真孝顺。我年纪大了,吃东西都不像年轻时那么香,不服老不行欸。”
闲聊几句,老族长问起泡在河里的竹子:“朝儿,你打算啥时候做竹纸啊?”
霍云朝没少被人问做竹纸的事情,耐心解释道:“老族长,竹子还没泡开,现在做竹纸太费事了。等收完水稻麦子,族人们都闲下来再做。这竹纸工序太繁杂,得找很多人手呢。”
老族长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朝儿,你实话跟我说,你上次让外村的人来学麦钐,要求人家外村的来帮忙干活,万一这竹纸工艺外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