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前,张年年右手鲜血淋漓,身边跪坐一具无头尸体,脖颈鲜血跟涌泉一样飞溅着。太醒目,太刺眼了。此刻院子中,之前张芳芳打得失去行动能力的王氏家丁们,嘴里不断吐出污秽。梁杰看到跟积雪混合的污秽,像极前天吃下的嘎达汤,刚压下去胃液如凶兽一样,在喉管狂奔而出。他吐出的污秽,一股脑落在脚边的黄氏门客。黄氏门客被砍断双脚、右臂都很硬气,此刻惨叫连连,声音尖锐刺耳。“你,你胆敢行凶……”大厅里因剑气到处乱窜的城东巡捕队长一脸惊恐。不出声还好,一说话就把张年年视线吸引过去。如果说刚才进院子的梁杰是一头凶虎,那此刻的张年年,对队长来说就是天空盘旋,等待狩猎的老鹰,而自己像是地上奔走又逃不了的猎物。噗通~队长没有任何心里建设,双膝直接跪地磕头求饶。大厅其他同伙纷纷更上,害怕晚一秒会步入王山后尘。呸呸~梁杰把嘴里粘住的食物残渣吐掉,而后皱眉道:“后院发生什么了吗?”
张年年对给姐姐下毒的人,也只是一脚踢开,却对王山下那么重的手,梁杰能想到只有后面出事了。大厅内。“呜呜~尊者请高抬贵手。”
队长没想过张年年会清醒还赶过来,吓得头皮都要掀开,跪着不断磕头,裤子已然湿答答了。别说黄氏打手们,就是衙役都飞速挪开远离自家队长。张年年不回答,浑身杀气凌然,右手两指并拢。熟悉的人在场,这是要施展绝技‘仙人指路’。显然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即将发生。“怎么了?”
张芳芳听到前方有尖锐的惨叫声,怕弟弟、相公出意外,急忙从后院赶过来。张年年迅速收回双指,而后蹲在地上哭嚎:“梁杰…呕呕……”“阿杰,怎么回事!”
张芳芳快步移动到门口。精神状态不正常的张年年,特别是哭泣的时候千万不能碰,梁杰除外,所以张芳芳直接出门越过张年年走下台阶。“我你娘的……”梁杰别提有多无语,张年年还真不是一般心狠手辣,坏事做完锅丢给自己背。“骂谁呢?”
张芳芳怒气冲冲。梁杰依照高端赘婿三大原则,赶紧给妻子道歉。张芳芳听到道歉情绪缓和,走到他面前皱眉道,“下手那么重,传出去怕不是对咱们以及城南不利。”
梁杰知道‘锅’是背定了,懒得解释,转而询问后院发生什么事?“年年到……”张芳芳面色冷厉。张年年抵达前。接受王山命令的衙役、家丁、黄氏的打手们,手持刀剑慢府邸搜寻。在小院调养身体的老管家,听闻任小凤被人抓走,托着老迈身体出门。刚到后厅外院子,就碰到一个三阶武者黄氏打手,对方二话不说巨刀就砍。老管家是跟着任小凤爹娘从中原过来,年轻时也练几手,反应还算快。可惜早已是风烛残年,武者跨步逼上一刀向脑袋。任家长工正好从别的地方,喊着妻儿名字过来,见状以身抵挡,左耳被削掉手臂被砍断。鲜血浇在老管家,老人家心脏一阵收缩昏死,脑袋砸到后方柱子。凶手没有一丝灵敏,举起砍刀要把二人一起杀掉。“阿荣、武叔!”
任姑妈的贴身丫鬟,抱着孩子出来,见状惊得瞳孔剧烈收缩。“别急,等下就轮到你了。”
武者冷冷一瞥。“老兄,我觉得还得让兄弟们爽一爽。”
又一个武者过来,手里的剑鲜血嘀嗒嘀嗒。武者嘿嘿笑着:“说得对。”
“小雅,快走!”
长工竭力吼道。丫鬟不想走,但是手里还有他们爱情的结晶,只能一咬牙转身跑。“那里走。”
走廊一头冲出来个人堵住去路。“畜生,敢上我妻儿老子一定化作厉鬼,杀你们千百次。”
长工目赤欲裂。三个凶手同时发笑。“国舅爷气运压身,去去小鬼吓唬谁!”
“我跟你们拼了。”
长工托着残躯一头装向距离最近的凶手。三阶的武者远非普通人可比,对方压根不放在心上,举起大刀砍向长工脑袋。哇哇~丫鬟阿雅怀里的婴孩啼哭。“最她妈讨厌小孩了。”
堵路的武者举起手里大刀。阿雅为了保护孩子,转身把背部面向砍来的大刀。哗啦~锐利的刀划破厚厚的衣服,在阿雅背上肌肤砍出一道伤口,鲜血喷薄。武者不仅不停下,反而一脸邪魅笑着再次挥刀。眼看着夫妻双双要殒命,顺着孩子啼哭声而来的张年年,施展让梁杰念念不忘的超绝轻功,化作白影眨眼间击杀三名凶手。“死,太便宜你们了。”
梁杰听到这里,双目寒气直逼幽冥,抓着残阳剑的手青筋暴露。要知道武叔是任小凤父母留下的老管家,从一线退居后,专门负责任家资助城南穷苦老百姓,长工阿荣是主要助手。二者比庙里的和尚还慈悲,五年间救助过的人次,没有一万也差不了多少。还有妇孺…梁杰现在觉得,张年年捏爆王山脑袋的惩罚轻了。“年年懂医术,把人都救回来了。”
张芳芳怕梁杰暴走,沈洲城化为血窟,赶忙出言安抚。“伤呢?还有精神阴影…年年,跟我走。”
梁杰不想继续说下去,任小凤手下除了从中原跟来的,还有是城南招募穷苦人家,仇必须报回来。随后他招呼精神又失常的张年年。张年年哭着走下阶梯。“你要做什么?”
张芳芳一脸担心。“冤有头债有主,王山只是其一,真正策划者是黄甲,他别想躲。”
梁杰朝着大厅跪倒城东巡捕队长等人,冷冷道,“滚出来!”
众人不知他真正的实力,但清楚张年年是个九阶武者,还能被他指挥,所以闻言连滚带爬出大厅。“黄甲兼有守城副将,不是一般县令,杀了会引动朝廷震怒,那人可还在沈洲城呢。”
张芳芳着急,梁杰本来就被公子良怀疑安排人员监视,如果把黄甲杀了,极易暴露身份。“普通人为一口饭吃已经够拼了,平日所谓上城区人秀优越也就罢,而今只为讨好更上层,说杀就杀,我若是因为害怕暴露就不管……”梁杰心意已决,手持残阳剑看向城东方向:“那我就不配当穿越者!”
张芳芳听不懂最后三个字,但大致意思是明白的,急得额头冒汗住,思索着谁能阻止冲动的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