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通宵补睡，大家心里都有底了。丫鬟小青已让厨房准备好热菜等着了。梁杰一过来就有得吃，等张芳芳追到时，他已经塞了满嘴。“牛禅师是新任知府。”
张芳芳放慢脚步说道。梁杰闻言差点被噎死。“总镖头也不看时候，都把姑爷吓着了。”
小青埋怨了一句，上前给梁杰顺背。前有张年年发疯，后有梁杰这个穿越而来的家伙嫁进门，张家就没什么规矩。张芳芳习以为常，在对面坐下舀了一碗粥递给梁杰，边道：“早上出门看到的告示，后面我专门去打听了下，有可能是暂代的。”
梁杰顺过气来，撇嘴道：“本是四品武将跑来当五品知府，想想也不可能长久。”
梁杰可表面那么轻松。按照常理推断，牛毕就算不官复原职负责以前的业务，至少也会平调才对，为什么要在沈州任知府，就算是暂代的也很诡异。有什么目的呢？他思考着，可惜手头信息太少，半响也没有靠谱的推断。张芳芳见他一直不吃饭出声：“想什么呢？”
“就还没完全顺气。”
梁杰随口应付。张芳芳白了眼，道：“你吃，我得召集些人去燕城一趟。”
“大雪封路去作甚。”
梁杰不解道。“小凤昨晚带人统计仓库存货，最重要的糖缺少了，为了稳定供应必须走一趟。”
“我也去。”
梁杰不放心主动请缨。张芳芳可是知道他实力，当即感动不已。……城东凤天客栈后院厢房。牛毕恭恭敬敬的站着，面前椅子上坐着个长眉老者。老者恩慈寺方丈南云，此刻正双目紧闭神游天外。“弟子恭迎师父，今早因俗务缠身未能亲自到城外迎接，请师父责罚。”
牛毕等半天没见到师父出声，赶紧主动认错。“恩慈寺虽不禁弟子入世修行，但你入得太深了。”
南云声音入钟鸣。牛毕耳朵轰鸣，双膝跪地磕头：“弟子知错。”
“错在哪儿？”
“弟子，弟子……”牛毕竟一时间无法明确自己的罪行。“也罢，你也还没正式剃发入释门，有些事也强求不得。”
“谢师父。”
牛毕感激叩谢。南云此时张开眼，笑呵呵道：“贫僧此番前来，是想看看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人是谁，你且先起来说说。”
师父果然是装的。牛毕心里嘟啷一句，起身介绍起梁杰最新作为。南云把长眉当胡须捋，越听越起劲，当听到梁杰为了个普通百姓，一剑砸碎县衙大门，用力过猛扯断好几根。牛毕心惊肉跳，小时候他好奇扯断一根，师父发脾气好几个月，这下不得……“如此豪杰，岂能甘心屈居他人门下。”
南云压根没在意，平日浑浊的老眼，此刻跟装进去闪电一样明亮锐利。牛毕松口气回道：“徒儿也曾怀疑他便是那位。”
前朝废帝梁文景，在当朝官员嘴里是禁忌，能不提名号尽量不提。“说说你的看法。”
南云低头心疼看着被自己捋断的眉发边说。“强身秘方自成一派，别说跟梁氏相关，就是中原也未曾见过，后面炒茶、糕点每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精致远超江南，制作方式在中原也未曾见过，而咱们北境就没见过正经糕点……”牛毕一条条耐心分析着。南云把掉下的眉发仔细打结，偶尔点下头表示自己有在听。“最为关键的是有让人闻风丧胆，北境五国朝最强的燕国禁卫看守，鸟儿都别想飞出来，更别提一个从小就是傀儡，跟着一起被软禁还是个妇女，他们没能力逃出来。”
牛毕说出否认梁杰就是梁文景最根本的原因。“那就可以了。”
南云不希望弟子卷入皇位太深，所以才有此一问。“听说暂任知府是你自己要求的，为何？”
南云话锋一转。牛毕双手合十：“徒儿希望得梁先生相助。”
“有些儿戏了。”
“徒儿是觉得，梁先生有群体强身之法，又有行军所需的干粮等秘方，当是有人授道。”
“你认为梁杰会是张良？”
南云问道。“不敢，但也应该是类似情况，得大前辈授法传道。”
牛毕小心翼翼道。“胡闹。”
南云两条长眉飞起，屈指把打结起来的断眉弹出。眉结不如一粒米大，飞出却激发破空之声。牛毕面色大变驱动内力覆盖体表。眉结打在牛毕身上，泛起阵阵涟漪。涟漪非高阶武者不可见。“有长进。”
南云点点头。“徒儿不敢忘记师父教导，昼夜勤自励。”
牛毕行礼，心里很是激动，别看师父跟个老顽童一样，然则得到一句夸奖，比成就超凡还难。“师父，我想邀请梁先生前来做客。”
牛毕请示。“阿弥陀佛，世间缘分不可强求。”
南云双手合十一脸正经。牛毕心里自是有失落，师父如果能见到梁杰肯定有不一样看法，甚至…可惜，师意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