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婉干脆直接说道:“白大人,我倒有个方法你可以参考一下。”
白知礼大喜:“世子妃您有什么办法?”
谢文婉:“白大人,咱们黑土城有商会吗?”
白知礼点头:“有的。”
谢文婉:“你们天天逼着穷人捐,浪费人力和时间,收回来三五文也管不了大用。依我看,捐钱的事还是得去动员有钱人。”
白知礼一听脸色有些为难,还看了一眼周成才。此时周成才的脸色也不好看,有钱人,他周家可就是本地富户。刚刚白知礼让黑三把那些刁民给放了,他心中就已经有猜测,现在听谢文婉一说,暗道果然,是要像商户们下手了。“世子妃,您有所不知,咱们黑土城对商户征税一直偏高,商户们本就怨声载道,这是要再逼着他们捐,只怕他们会不乐意。”
谢文婉:“不乐意是自然的,让我捐银子我也不开心。”
“不过你们也说了,安置流民这是为所有人的安全考虑。”
“黑土城不安全,这些做生意的商户一样也会受影响。”
“把这些道理讲明白,我相信还是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拿银子出来。”
“自然,比起让衙役去逼迫那些揭不开锅的老百姓,这才是周大人你应该要做的工作。”
周成才被谢文婉说了也不生气,反而还是非常好脾气的说道。“世子妃说得有道理,只是您才来这黑土城,对这边的风土人情不太了解,这些人啊,说好听点是胆大,说难听点那是混不吝。”
“也不怕世子妃您笑话,在边境城市,咱们衙门一向是弱势群体,这方面白大人应该最为了解。”
周成才看着白知礼,白知礼也很是惭愧的说道。“是下官无能。”
谢文婉:“怎么这中间还有什么事?”
周成才:“世子妃,下官的前任刘大人。”
“因为要向商户们去征税前去与商户们谈判,谁知道刘大人一去不回,后来是在山中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堆白骨。”
“有人说因为刘大人跟商户们谈判的时候太过强势,所以才被人丢去喂狼。”
谢文婉抬头看着陆睿,陆睿点头。“几年前确实发生了这件事,不过跟向商户们征税无关,乃是因为那刘能强抢民女,被那民女的父兄报复后丢到山里.”“周成才你身为朝廷命官,对刘能之死应该很清楚。”
周成才:“回世子,那刘大人死的时候下官不在黑土城,来了之后实在是民间关于这刘大人的传言实在是太多,下官才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看着周成才耍滑头的样子,谢文婉很不开心。“所以,你们不敢向那些富户开口,只敢去欺负那些本就穷的老百姓。”
周成才被谢文婉这样说也不生气而是深表赞同的点头。“下官确实有这方面的忌惮。”
谢文婉好笑:“你怕那些富户对你下手,怎么就不怕老百姓忍无可忍而反击?”
“东大街的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一个后宅妇人都知道,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周大人让衙役们去逼迫本就生活艰难的百姓,让他们捐钱,这不是逼他们捐钱,这是在逼他们闹事。”
见谢文婉疾言厉色,周成才连忙道歉。“世子妃训得是,是属下无能,只是还望世子妃理解,下官虽然有心想要办大事,可也只是血肉之躯。”
“这流民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么多年朝廷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解决办法。”
“如今突然说要安置流民,若这是朝廷下发的政令,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下官也要为陛下尽忠。”
“可现在这并不是朝廷的命令,恕下官没有那么强烈的牺牲精神。”
“更别说这些流民大多是瓦勒人,下官觉得瓦勒人欠着大庆人血债,就不应该管他们。”
陆睿面色阴沉:“你是这样想的?”
周成才点头:“下官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白知礼也生气了:“周大人,你让本官要说几次安置流民,这是为大家的安全考虑,这么多的人,一旦闹起事来,后果不堪设想。”
“把他们安置,也方便统一管理。”
“黑土城地大,等雪化了,再将这些人分散安置,到时候他们要自己开荒也好,还是要做其他营生,这都可以。”
“从长远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本官没想到,你竟然阳奉阴违,嘴上说要好好执行,却如此懈怠,更过分的还差点酿成大错。”
“周大人,你真是辜负本官对你的一片信任。”
见白知礼生气,周成才也是一脸惭愧。“大人息怒,下官能力有限,未能很好的完成大人你吩咐下来的事,很是愧疚。”
“再加上下官最近偶感风寒,恐怕更不能完成大人你交代的事了,未免耽误了大人的大计,下官请大人将事情安排给其他人,下官想跟大人你请几日假修养修养,待身体好了之后,再为大人您分忧解劳。”
“你...”白知礼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周成才把事情办成这样,自己还没有惩罚他,他倒好,竟然跟自己摆烂不干了。“周成才你太过分了,你别以为本官少了你就不行。”
周成才忙摇头:“下官不敢,还请大人体谅,下官确实是生病了,实在是不能为大人您分忧了.”白知礼没想到周成才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气得大吼道。“好,你要请假是吧,那就别来了。”
周成才有些轻蔑了看了一眼白知礼,不过面上依旧很是恭敬。“多谢大人体谅下官。”
说完,周成才还彬彬有礼的向陆睿和谢文婉告辞。看见周成才离开,谢文婉有些叹为观止,这主薄比知府还要猖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