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到陈紫染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却是被门外的争吵声闹醒的。摸了摸已经没有余热的身侧,陈紫染皱了皱眉,穿衣起身。简单的梳洗之后,打开门,果然看见了昨日的那两个书童。夜七的剑正挡在在两人,双方看起来似乎将要打了起来。原本打算上前劝架的小二和掌柜的见此也躲得远远地,免得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哟,这是怎么了?昨个儿还好好的,今天就要对着我们喊打喊杀了。这就是你家公子教你们的识趣懂礼。”
陈紫染知道,凭着昨天这样就算是上官谨有什么与自己说不开的地方,也绝不会派自己的手下动手。想必是上官谨出了什么事儿,正好她陈紫染做了冤大头。“陈姑娘莫要生气,只是阿达、阿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来找陈姑娘的。”
果然,看见了陈紫染两人顿时变得恭敬多了,而陈紫染则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路上的好事不要管,管多了都是麻烦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家公子自昨天跟着陈姑娘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两个人找遍了整个宁县都没有半点消息。既然我家公子最后是和陈姑娘您在一起的,自然我两也只好问您来要人了。”
两人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便是找不到她家公子只好找个替罪羊,什么罪都由她担着了。若不是看在上官谨实在是和着她的口味的份上,她还真是愿意一脚将这两个东西踢出去。但是陈紫染也不是好欺负的人,自然不会让这两个人如此欺负。冷笑着斥道。“没有照顾好你们家主子是你们两人的没用,找不到你们家主人是你们的无能。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即没用又无能的东西,不想想自己错在哪了儿了。这倒是好了,想找个人来当替罪羊。柿子拣软的捏也要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软柿子。夜七,将他们打出去!”
两人对视相望了一眼,双双朝着陈紫染屈膝跪下,垂头求道。“陈姑娘息怒,我等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家公子与陈姑娘也算知交。还请陈姑娘帮忙。”
陈紫染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屋子“砰”一声之后。廊上依旧寂静无声,夜七看出陈紫染的送客之意,霜声道。“这件事情我家主子自会去做,两位请回。”
走进屋子,陈紫染坐在桌前悠悠的喝着茶似乎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紧皱的眉却暴露出了她的焦心。一根冰凉的手指点上陈紫染的额头,陈紫染回头看见夜七淡笑着靠在她身边。“你皱眉,我会不喜。”
“用些东西,就去昨个儿那家店里问问。总能问出些什么。”
陈紫染思虑着,到底是什么人掳去了上官谨,看着上官谨这样子似乎并不是不会玄气的人,自然不会被无声无息的掳去。若是不是无声无息的必然会留下线索,若是阿达、阿尔不能查出,便意味着有人在故意隐瞒。“夜七,咱们不去昨个儿去过的那家茶庄了。你去查查最近儿县衙里都出了些什么事情?”
说完,陈紫染打着连天的哈欠,朝着依旧凌乱的床铺走去。接下来的话却让夜七的脸红了大半。“昨晚累得慌,我还是再睡会儿。”
当夜七回来的时候,陈紫染已经弄好了饭菜等着他。看着夜七些微疲累的模样,陈紫染笑着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坐下。挑弄着他鬓边的发,倚在他身上,浅浅的笑着。“查的怎么样了?”
“除了查到这几日上官墨诀决定广招天下美女充实后宫,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夜七闭了闭眼,淡淡的道。这几日总是要在陈紫染睡着的时候,帮她运功驱毒,以免残留在体内不断滋生的余毒侵害身体,夜七终于感受到了南宫炙的辛苦。他光是帮着陈紫染除去余毒已经这般难以承受了。更何况,南宫炙却是生生断去了她体内大半的奇毒。“有这个消息就不错了,你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吃吧。”
看着夜七忍不住阖目的样子,陈紫染笑着将夜七放到了床上,在他的额上落下了一个浅吻。此时陈紫染心中几有了计较,恐怕这个上官谨是被府衙的人掳了去了。原本以为是因为上官谨昨日痛打了府衙县令的儿子,却总觉得像他们三人这样谨慎的人必然不会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时间似乎也对不上号,刚打了人就被抓走了似乎也太快了些。然而听到夜七禀报的上官墨诀想要大选秀女,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上官谨被当成女子抓起来了。“宁为寒门妻,不做宫廷妇。”
这宁县之中没有大户人家,因为在朝廷之中也没有多大的依托,因而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送进皇宫之中,可是上头要求的秀女人数不能少,所以才出现了这样掳人妻女的事情。既然是这样,那么事情也就好办多了。看着这个县令之子这般猖狂,恐怕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县令自己也不会是个什么样的好人。可是一想到这上官谨竟然会被误作女子抓了起来,陈紫染便死死地憋着笑。谁让这人长得清秀异常,都单薄得很,怪不得被当成是谁家的女儿男扮女装出来做游。看了一眼身边的夜七,陈紫染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会是,可是她能感觉得到夜七这几日似乎日日都觉得很是疲累。这些小事情,既然她自己能够做好还是不打搅他了。换上黑色夜行衣的陈紫染从窗口窜了出去,随后便有一道白影从屏风之后窜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七,此时夜七听到陈紫染离开的声音已经迷迷糊糊的醒转,但是苍白的脸色依旧掩不住他的劳累。夜七斜靠在床边,抬眼对上进来的白衣人。那白衣人站在窗边,双手环胸,冷冷的道。“若是你不能好生护着她我便会将她亲自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