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了。“主子,那个极晟面有创伤且范围极大才会携带面具,那个面具是往年元宵节时小主子最喜欢的礼物。”
陈紫染心道,这是毁容了才带着面具,那他到底是不是云诺,还是干脆抓回来慢慢问?“继续跟着,不要被发现了,一有异样就速速回报阁中。”
陈紫染心下明白那个人是云诺的可能性比较小,但还是觉得不放心,尤其是在这个人和南宫忆的关系如此亲密的前提下。那日的偷窥,陈紫染虽然惊讶于那声音的相似,却也发现了一个事实:极晟是会修炼的法门的,并且出事前身体应该还不错。而云诺是一个身体娇弱的少年,修炼的大门更是没有碰过,不然当初也不会身陷险境了,但是这一点陈紫染就无法直接将人抓回来审问。“对了,上官墨诀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陈紫染暗暗磨牙,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隐患。“尚未有异动,我们送进去的人已经开始活动了。”
陈紫染满意地毁退暗卫,帝释天干活的速度还不错,作为一个英明的主子应该要给奖励,奖励什么才比较好呢?“主子,你上次吩咐下来查赵谦景的事情有眉目了。”
暗卫尽职地汇报着手里的资料。陈紫染听得眉头直跳,那个赵谦景能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倒也是个能人。原来赵谦景是赵家的嫡长子,可惜自己的母亲虽然为母家显赫为人却懦弱,却不被夫君喜爱,导致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被赵父喜欢,赵父在娶了赵谦景的母亲半年后便又纳了一房妾室,那妾侍是赵父早年的青梅竹马因为家道中落才不被允许成为正妻,赵父对妾侍以及妾侍的孩子自然是更为喜爱,对赵谦景母子俩无视了个彻底,那妾侍与主母不合,府中的奴才势力看盘儿下菜,因此赵谦景母子俩一直过着表面光鲜无比实际上却捉襟见肘的生活。赵谦景自小就被自己的弟弟给压了一头,任他再如何优秀父亲也只会夸奖弟弟,渐渐地也就冷了心。只是妾侍在赵府横行多年,在两个孩子越来越大的时候,狠心地派人做了一件事,毒杀了赵谦景的母亲,这事儿虽然被赵谦景发觉,赵母也因为救援及时而无事,赵谦景自此却是将妾侍恨上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报仇的机会。在杜仲月得势后赵谦景便立马和赵府要求分家,带着自己的母亲单独出来过活,因为勤奋肯干,在杜仲月的拍卖行里倒也成长得极快速,如今在拍卖行已经是说得上话的人了,杜仲月也是极其欣赏这个人。陈紫染心中盘算着这人要是能担当大任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人才,能忍能屈有眼色做事果断坚决,培养好了便是一个好属下。“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没有就退了吧。”
陈紫染无聊地拨着手中的算盘,这账目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智了,虽然看惯了繁体字但哪有阿拉伯数字看起来方便呢!夜七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副美人慵懒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唔,夜七你回来啦,那个赵谦景你觉得怎么样?”
陈紫染从桌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道。“还不错,杜小姐似乎是对她有情意。”
杜影月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连一向不怎么关注这件事的人现在全部知道了。“这事儿不会大家都知道就那个谁谁谁不知道吧?说起来,你看以后商行底下的事情我打算交给这个人怎么样,你在幕后装神秘管着,出去打点官府以及做生意赵谦景负责,现在还是得培养下。”
夜七低头应声,“这事情我亲自去,商行的事情是该早点准备了。”
陈紫染不在意地挥挥手,在纸上涂涂画画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东西,拍卖行的生意虽然不错但是还不够,最坏的打算就是举兵和上官墨诀对着干,但自己这边的钱财消耗不起,还是得多多开源才行。“赚钱赚钱,到时候我要这商行开遍东启的国土,只是一定要和我们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夜七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夜七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天分,因此陈紫染才想着给他一个助手,赵谦景简直就像是打瞌睡时人家送上门的枕头,不用白不用。“叩叩!”
这声敲门声让屋内商谈的两人对视一眼,夜七立马就站了起来护住陈紫染,清风明月阁中的所有人从来都是直接在门口站好再出声,帝释天玄紫轩这种级别则是先出声再进来。还不待陈紫染出声询问,屋外敲门的人已经飞快地说出了来意:“银面求见南宫夫人。”
声音被压得低低的,有些低沉暗哑,并不似那日银面杀手那么难听。陈紫染将紫阶的实力完全释放出来,朗声道:“请进。”
门打开后,一个身形极其眼熟的男人走了进来,带着半个白玉面具,一身彪悍的塞北服饰,粗犷带有少数名族的风情,在这如水的江南显得尤其扎眼。陈紫染压下心头的狂喜,沉声问道,“不知阁下今日,为何不请自来?”
清风明月阁的防卫还是松懈了些,但也怪不了他们,面前这人的实力就陈紫染紫阶的实力来看是完全看不出来实力等级是多少的,实力比陈紫染只能是更高而不是低。“在下银面主人,无天。今日前来,是想和夫人做一桩生意。”
来人倒也直爽,直接将自己的来意摆得清清楚楚,从胸口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黑木盒子。“想和我换圣旨?”
陈紫染挑眉问道,想到了前两天银面派使者来的事情。无天笑了笑,没有否认没有承认,不等主人招呼就随意地坐下,把玩着黑木盒子。“这都广告天下银月拍卖行会在几日后拍卖了,我们不能毁约,商人最重要的诚信我们还是要的,不然以后银月还怎么做生意?”
陈紫染侧头看着无天,像,实在是太像了!无天也不着急,径自在那喝着茶几上的香茶,这江南的味道和塞北的确是风俗大不相同啊!等到一杯茶喝完,无天抹了抹嘴,才将黑木盒子推到陈紫染面前,“这是我们塞北的异宝,我相信夫人会愿意的。”
陈紫染半信半疑地打开木盒子,室内瞬时亮起一阵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定睛一看,木盒子内是一个圆珠,倒也不十分大,也就是食指和大拇指圈在一起的样子。陈紫染将珠子捧在手心里,仔细地观察着,这珠子倒是入手温华,色泽圆润,应该是之前经常被人佩戴在身边才对,就和以玉养人以人养玉的道理一样。“这珠子有什么用处?”
无天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语带诱惑:“夫人可曾听说过极北之地?这珠子就是从极北之地挖掘出来的这功效可比那冰魄玉髓效果要好得多呐!夫人稚子的情况,无天也略有耳闻,这珠子对于温养身体也是极有用处的。”
陈紫染一个眼神,夜七便吩咐暗卫将莫大夫带到房间中。“莫大夫,你且看看这个珠子对忆儿的病情可有作用?”
陈紫染小心地将珠子重新放回黑木盒子内,摩挲了盒子材料,百年沉香木的,银面好大的手笔!莫大夫眼睛从看见珠子的那一霎那就亮了起来,手都颤抖了起来,“夫人,这是琥珀冰珠?”
这可是百年难得的好东西啊!陈紫染望向无天,这东西是这人带来的,只见无天轻轻地颔首。莫大夫的表情当下就变成狂喜,“夫人!这珠子能否拿来给莫某做药引?”
看夫人刚刚那表情,似乎这珠子还是别人手中的,要是能拿来给小主子随身带着,那毒也就可以压制起来了,小主子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承受那么多苦楚?陈紫染心中一定,莫大夫这话的意思她是清楚了,这珠子对忆儿有用!“这柱子你只用圣旨换?不能用其它的,我们这别的好东西也是有不少的……”无天挥手打断了陈紫染的话,“我只要圣旨,别的东西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夜七这时附耳过去轻声说了几句话,陈紫染眸中的阴郁这才化解了开,将盒子一盖,对着无天露出一个笑容,“这生意我做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们的消息已经传了过去,这次来得都是全国各地的达官贵人,我们拍卖行小得罪不起那么多人还想继续做生意呢,到时候要是公布出去是银面拿了圣旨,你们也会有很多麻烦不是?”
无天无奈地瞪了下笑得狡诈的陈紫染,自己没有用这个珠子胁迫她将圣旨交出来就不错了,这个女人竟然反将他一军!“什么条件?”
“你们尽管派人去喊价,喊高了算我的,只要最后你们的价格压了别人一头,还用担心这圣旨会到了别人的手里吗?再者银面的人在江湖中地位倒也不小,就算有人想要抢,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吧?”
“望夫人言而有信!这珠子我就先留在这里,也好让夫人看看效果免得日后说我银面骗你的圣旨。”
陈紫染笑眯眯地挥手,手中紧紧地抱着黑木盒子不肯撒手,恨不得无天赶紧就消失在面前的模样,看得夜七和莫大夫嘴角直抽:夫人这珠子已经是你的了,不用露出一副欠揍的财迷贪财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