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城后,季烟火抽了个时间去看了看奶奶。奶奶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人也矍铄了不少。她拉着季烟火的小手,一直在聊她父亲生前的事情,她听的很认真。“烟火,你交男朋友了吗?”
奶奶对任砚还有些印象,“那个任先生,看起来还不错的。”
“奶奶,我和他不合适。”
她浅浅的垂下睫毛。“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哪里不合适了?”
季烟火挤了抹笑,“奶奶,他家是江城有名的豪门,不会看上我这种出身的女人的。”
奶奶明白了。她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季烟火的小手,“奶奶懂了,不过,我们烟火这么好,嫁给谁,都是他的福气。”
“奶奶,也就你看着我好。”
她笑着。“我的孙女当然是最好的。”
季烟火依偎在奶奶的怀里,久违的温暖,让她的心莫名的平静。她在这个无名的小村子里,呆了两天。临走的时候,奶奶把家里的相册,给她了,“这里面啊,有你爸的很多相片,你好好的保存着。”
奶奶在交待这件事情的时候,让季烟火隐隐有种不安。她抱着奶奶,“奶奶,你好好的,改天我再来看你。”
“奶奶会的,我们烟火一定要幸福啊。”
“嗯,会的奶奶。”
季烟火跟站在村口的奶奶挥手告别。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她见奶奶的最后一面。三个月后,酷暑时季。季烟火接到了姑姑的电话。“烟火,奶奶过世了。”
姑姑的声音哽咽,“你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奶奶过世了?”
季烟火心口被扯的很疼,“姑姑,我马上过去。”
季烟火赶过去时,奶奶已经入殓。姑姑抱着棺木痛哭流涕。几个亲朋怎么拉也拉不住。季烟火红着眼眶,去把姑姑扶起来,“姑姑,别哭了,你这样,奶奶会走的不安的。”
“前几天,我来看你奶奶,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她想你爷爷了,我没当回事,我要是早知道你奶奶当时说这话时,已经不好了,说什么,我也在家里住上几天。”
姑姑的哭声满是遗憾和后悔。季烟火的心情更是沉痛,“姑姑,你别自责了。”
季烟火和姑姑,哭的眼眶红肿。突然,人群中蹿出个男人。“现在,老太婆也走了,你也别装腔作势了,不如把老太婆留下来的遗产好好的分一分,大家拿钱走人就好了。”
说话的男人,五十来岁,吊眉,细长眼,一脸的横肉。季烟火没有见过。“你是谁?”
“我是谁?”
男人看着眼生的季烟火,“你又是谁?”
“我是简时的女儿。”
男人拖着长腔哦了一声,“你就是简时的女儿啊,我告诉你啊,你没有分财产的份,别想着来抢。”
姑姑跑出来,扬手就给了男人一巴掌,红着眼眶瞪向他,“妈刚走,你就迫不及待的分钱,你还是个人吗?”
“简丽,你敢打我?你他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男人上前推了姑姑一把。姑姑后退着,差一点没站稳,幸好季烟火扶住了她。“这是奶奶的葬礼,她现在尸骨未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不以为然,“我只是来分钱的,拿了钱我就走人,如果你们想私吞,没门。”
这个男人话里话外,都在表明着,他与这个家的关系。季烟火问向姑姑,姑姑这才言道:“他叫简明,是你奶奶收养的孩子,自从他成年以后,就去找亲生父母了,这都三十多年没来往了,谁知道他突然就出现了。”
季烟火这才恍然。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真的有这样的人吗?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成年之后,他去找亲生父母没人怪他,但,他抛弃了养父母后,还要抢财产,真是天理难容。“你已经跟这个家没有关系了,且不说奶奶也没有留下多少财产,就算是有财产,也轮不到你来分。”
季烟火瞪着这个男人。丝毫的不惧怕。简明不是善茬,看季烟火又是一个女的,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掂了掂了手上的木棍,露出一抹邪笑:“那就让我这棍子告诉你,我到底该不该来分这个财产。”
他五官扭曲在一起用力,高高扬起手中的棍子……在棍子冲着季烟火的脑袋,砸下来的时候,被人紧紧的握住。男人直身挡在了季烟火的面前,他身材高大,比简明高了一头,再加上他痞邪不好惹的面孔。不怒自威,让简明顿时愣住。只见他大手微微一用力,眼前的无赖男人跟着他手中的棍子,一起翻了个身,‘砰’的摔倒了地上。季烟火先是一愣,后是震惊,再后来,她认出了这个男人。“任砚……”“你没事吧?”
他侧过脸来,问她。季烟火摇头,“我没事。”
“你又是哪个?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多管什么闲事。”
简明从地上爬起来,拍着生疼的屁股。这个男人好大的力气,刚刚那一下,摔的他差点屁股开花。简明绕过任砚,看向他身后的季烟火,“我告诉你们,赶紧把该分的分了,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妈有什么财产?你想钱想疯了?”
姑姑来到简明的面前,指着他的眉心开骂,“你这种不肖子孙,白白养活了你十八年,你连猪狗不如,还有脸来要钱?”
“简丽,最不要脸的是你,这些年,就你在妈这儿呆的时间最长,妈的东西都被你得了去了吧?你最贪心,你还有脸说别人。”
简明跳着脚的骂。简丽也不甘示弱,“我得什么了?你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你别胡说八道。”
“妈的房子拆迁的钱呢?那可是整整一千万,你赶紧把钱拿出来。”
奶奶的那一千万,是给季烟火的。后来,她又转给了姑姑。这钱姑姑确实是拿着,但凭什么拿出来分啊。“拆迁的那是哥哥的房子,烟火是女儿,那钱理应给她,凭什么给你分,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房子也有妈的份,有妈的份就有我的,你少耍赖,这钱我非分不可。”
简明誓有不拿到钱,就不走的劲头在这儿。葬礼变成了笑话,亲戚朋友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