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死了……”任子怡紧咬着唇,身子颤动着。孟易楚抱紧了女人,他有种自己也活不着走出去的预感。“子怡,如果,我也死了,我,我……”孟易楚扣着女人的肩膀,有些事情,他不说,死了都会后悔的。“你想说什么?”
她红着眼眶看向他,“孟易楚,你要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的,现在不是说什么遗言的时候,我们去楼顶,马上,会有来接应我们的。”
是啊。他死了可以,但她得活着啊。逃生最重要。这时,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孟易楚拽起任子怡躲进了隔壁的房间里。这里也有几个死人,死状比林棠和孟文康更惨。他抱着她,紧紧的,不让看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很快,脚步声又走远。两个人蹑着脚从房间里出来,卯足了劲往楼上跑。跑到楼顶后,孟易楚便把通往楼底的唯一的那个门,关了起来。直升机还没有到,两个人都暗暗祈祷,那些人不要发现他们,不要上来。楼下传来了开火的声音。是警察和歹徒的对恃。紧接着从楼的正北方,一部直升机飞了过来。“看,快看,是来接我们的直升机。”
任子怡兴奋了起来。她没发现的是,这架直升机的出现,已经被这些歹徒发现,他们也往楼顶上跑了上来。直升机还没有落地,那道关着的门就被踢的乱颤。“他们追过来,怎么办?”
任子怡害怕极了,如果他们上来,不用他俩上直升机,就被一枪打死了。“别怕,那门挺结实的。”
任子怡看着直升机,拼命的冲它挥手,“喂,在这儿,快点。”
直升机缓缓的降落,门也似乎顶不住了。还没等直升机停好,任子怡和就孟易楚跑了过去。男人先把任子怡推上了飞机,在他要上的时候,门轰然倒塌。紧接着就有密集的子弹射了过来。他奋力一跃,把住了飞机的机舱门,任子怡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上来。直升机立马就往上飞。“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任子怡喘着粗气,死里逃生,终于成功了,她很激动,“孟易楚,我们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孟易楚微笑着,摸了一把自己的肩,刚刚有子弹射穿了他的皮肉。血涌了出来,他视线变得模糊,一头栽了一下去。“孟易楚……”任子怡慌了,“……快,把他先送医院。”
孟易楚身上不止挨了一枪。密密麻麻的,有的打在肩上,有的打在腿上,有的打在了胳膊上。他被推进了抢救室。任砚和季烟火也赶来了医院。见到安然无恙的妹妹,任砚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
任子怡被季烟火紧紧的抱住,“我和你哥都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们了。”
“嫂子,害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季烟火眼眶红红的。任砚抬眸看了一眼急诊室,“里面是孟易楚吗?”
“嗯。”
任子怡点头,“他中了好多枪,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没伤在要害就能活。”
伤在要害,想活也活不了。季烟火知道任子怡吓坏了,紧紧的抱着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恐怖组织,也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任砚觉得凶多吉少。任子怡抿了下唇,“都死了。”
“死了?”
季烟火后怕的越发抱紧了任子怡,“是不是人都被杀了?”
“他们用机枪扫射,大部分都倒在了血泊当中,那些侥幸没有死掉的,他们会一遍又一遍的巡逻,直至把所有的漏网之鱼,全部杀掉……”任子怡闭起眼睛,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死了,“……林力强死了,林棠也死了,连孟文康也死掉了,还有好多江城的名流,好多好多。”
就一个下午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死掉了。像一场梦,却又真实的可怕。“好了,不想了不想了。”
任砚看向季烟火,“你先带子怡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任子怡现在还不知道孟晚楚的情况,“……他?”
“我会派人通知孟家的,你就不用管了。”
任子怡点了点头,跟季烟火离开了。这场轰动江城的恐怖袭击事件,震动了除江城以外的所有的城市,以及多个国家。那帮恐怖袭击的人员,是一个叫莫林的国家的自卫反击队。他们敢跟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做对。他们通过一系列的杀戮,让人闻风丧胆。虽然最后,这些歹徒,都被就地正法,但这个组织依然存在。这场袭击,死人无数。生存的除了任子怡和孟易梦外,还有十几个人。有的打了几枪没被打死,有的看着死了,最后又活了过来。大家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孟家总共就两个孙子,孟文康死了,孟易楚在抢救,孟振华承认不住,也病倒了。其实,不光是孟家。江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也因为这次的恐怖袭击,乱了大套。重新分家的,重新分财产的,甚至还有重新娶老婆的。孟易楚最终还是被抢救了过来,那些子弹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是他被子弹打穿的皮肉,伤的不轻。医生说,要好好的治疗和恢复,尤其是腿上的那几枪,养不好,将来变瘸子。林家更惨。林力强死了,唯一的女儿也死了。林力强已经嫁了人的前妻,来帮着二人办了葬礼,继承了他的全部财产。在江城,再也没有林氏。他的野心,他的憧憬,也随着魂飞烟灭。任子怡和纪诗文参加完林棠的葬礼。两个人撑着伞往回走。“没想到,林棠就这么死了。”
纪诗文一阵唏嘘。任子怡不想再回想那天的惨烈,“谁能想到一场普通的庆典,会变成了杀戮的战场。”
“你去看过孟易楚了吗?”
任子怡摇头,“还没有。”
“你要去看看他吗?”
任子怡还没想好,“你说,我应该去看看他吗?”
“我觉得应该吧。”
与情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