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伞的方向,大部分是偏向于任子怡的这一边。自己的肩头上落了不少的雨滴。即便是这样,他依然开心的不得了。他好久都没有跟她如此的亲近,他很珍惜这段小小的时光。送任子怡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没怎么说话。任子怡也望着车窗外发呆。送到目的地后,他把车钥匙给她,“车子,你用吧,要不然,你每天放学过来,很累的。”
“那你怎么回去?”
“我没什么事情,逛逛走走的,就回去了。”
“行吧。”
她拿走了他的车钥匙。人家一番好心,她欣然接受就是了。免得他一生气,再提前死亡,她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至少别因为她。“那我走了。”
孟易楚挥手跟她再见。他明明脸上带着微笑,但,她看向他的目光,却透着淡淡的忧伤。到底是要快死的人了。总会让人生出一丝的悲悯。初夏的爱丁堡,透着凉意的潮湿容易让人多想。可能是她太过于善良,也可能是她依然还爱着他,不愿意接受,他要离开的事实。“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孟易楚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不用,我正好去前面逛逛,一会儿打个车就回去了。”
为了避免自己伤春悲秋的。任子怡转过身,快步上了楼。工作日。她如往常骑着自行车去上课。本来是打算每天都去看小桔子的,但是学业紧,又有很多实操课,一连几日,她都没空出时间去到孟易楚那里。今天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上完课会很早,她想着应该去看看小桔子了。爱丁堡的天气,阴雨连绵。今天,她的伞被同学借去,她望着天空发呆。同学说只用一小会儿,她抬腕看了眼时间,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去租借把雨伞来的现实。“来。”
有男人撑着伞,走了过来。任子怡抬眸。是孟易楚。他怎么突然出现在校园里了。“你怎么过来了?”
“说好去看小桔子,你也没去,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看看我死了没有?”
男人笑了:“倒也不是,就是看看你是不是最近课程很紧。”
“确实课程很紧。”
她抱着书本往外走,他赶紧把伞撑到她的头顶,“还是得先顾课程。”
“我来进修的时间本就不算很长,这边的课程讲的内容都是精中之精,我受益匪浅。”
“我没怪你。”
他幽幽的说。任子怡:……???“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把小桔子照顾的很好。”
任子怡:“你现在是它主人,照顾好它,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慢慢走,前面很……”滑字还没说完。任子怡只觉得脚下一软,一个劈叉就摔了出去。幸好孟易楚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她,“没事吧?”
他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眸底的紧张,近到她可以与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有些呛鼻。她挣扎着起身,推开了他,“你身上的味道好冲。”
“有吗?”
他抬起手臂闻了闻,“可能是医院的味道。”
“孟易楚,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漂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他哂笑了一口,“没什么病,慢慢就好了。”
看来,他是不想跟她讲实话。算了,她不问了。她刚要抬步,他便握紧了她的小手,“路滑。”
她挣扎了两下没的抽出来,愠怒:“你别借机耍流氓行不行?”
“我是怕你再摔出去,摔个好歹怎么办?”
她哼了一声,却也默认了他的牵握。雨不大不小的下着,路面湿滑,两个人的步子都不算大,走的也很慢。“其实,很早就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的。”
他语气平缓。“不需要。”
“我知道你这次不会原谅我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她吃痛,瞪他,“你那么使劲,想把我手指全弄断吗?”
“对不起,对不起。”
他握着的她的小手,递到唇上吹着,“呼呼就不疼了。”
“真幼稚。”
他扯了下唇,跟她慢慢的往校门走去。沉默了不足一分钟的男人,又继续开了口,“其实,我除了这个皮囊还看得过去,其余的都是缺点,说实在的,我很想让你感受到我的爱,可我总是用错方法,像我这种人,没人爱,也正常。”
“夏思雨不是挺爱你的吗。”
“可我想要的……是你的爱。”
任子怡没有抬眸看他。她也不说话,只是那样慢慢的走着。他的手牵的她很紧。“子怡,如果上天给我一次许愿的机会,我希望它可以给一次让你原谅我的机会,就一次,这辈子最后一次。”
“老天爷,眼又不瞎。”
“我可以厚着脸皮,向你要一次这样的机会吗?”
任子怡奋力的抽了抽手,还是没有抽出来,“孟易楚,我曾经爱过你,爱过你两次,你是怎么伤害我的?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原谅你?你当我是什么?”
“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可我真的想要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任子怡不想再说话了。她给不了他任何他想要反应。雨噼里啪啦的敲着伞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路过的同学,会跟任子怡亲切的打招呼。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过林荫小道,来到了学院的门口。“你没开车对吧,我开了车,我们一起回去看小桔子,好吗?”
她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可怜孟易楚。她没有拒绝,点了下头。坐进车里后。他还一直握着她的手。“你好好开车不行吗?”
她最终还是抽走了自己的车。他的掌中一空,有些难过,“我其实在这段时间内,也很痛苦。”
“你有我痛苦吗?二结二离,我成了江城的笑柄,你把离婚信息在媒体上放大,我被嘲的体无完肤,孟易楚,就算你有苦衷,你有计划,你可曾当我是你的妻子,跟我说过半句,你用的方式粗鲁,不尽人情,让人难堪又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