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明媚,窗边喜雀唧唧喳喳的叫,吵醒了华筝。客栈大门前,丞相府的马车停靠在侧,柳敏茹亲自前来,身旁的陈嬷嬷搀扶着入内。袁掌柜笑脸相迎,“丞相夫人亲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缘来客栈可是京都最贵的客栈,而柳敏茹身为当朝柳相的正妻,袁掌柜哪敢怠慢,亲自服务着。柳敏茹以手绢掩唇,得体一笑,陈嬷嬷则代为回道:“掌柜的不必多礼,夫人前来是要接我们丞相府的大小姐回府的。”
缘来客栈在京都已有十余年历史,对于当年柳相休妻之事有所耳闻,而陈嬷嬷口中的大小姐,想必就是柳相前妻李慧所生的华筝。掌柜目光有疑,细想,并无她们所寻之人,故而不由得将头转向对街的另一间客栈。不多时,华筝已穿戴整齐站在福来客栈门口,嘴角噙着微不可见的笑容,等着!柳敏茹挑了挑眉,陈嬷嬷收悉,微微颌首,便带人上楼请人。袁掌柜欲拦,柳敏茹抹了鲜红口脂的唇瓣张了张,“不劳掌柜费心,丞相府的大小姐应当由丞相府的人请回府,这是她们本分之事。“柳敏茹这是在暗示着,让掌柜做好本分之事,莫要多管闲事。除了同情,掌柜的还真未有所动,静看丞相府的人折腾。陈嬷嬷在二楼将所有的房间都闯了遍,则一无所获,为此还赔了上百两银子给缘来客栈,以便安抚被打扰到的客人。未当柳敏茹思考为何之时,华筝挥着手,带着天真浪漫地笑容唤道:“二娘,你来接筝儿回府的吗?”
此时街上已有不少人来人往,视线一转,均关注在华筝与柳敏茹身上。只见华筝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麻布,简单的发髻上净无一物,脸色蜡黄无泽,倒是那双清澈无杂质的葡萄杏眼甚是夺目。而柳敏茹,一身锦衣华饰,尽显富贵华丽,就连其身旁的陈嬷嬷都比华筝好上百倍。路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福来客栈与缘来客栈一街之遥,可等级却有天壤之别,亦如华筝与柳敏茹的衣着穿扮这般。柳敏茹脸色铁青,宽袖下双拳紧了又松,而后双眼泪汪汪地看着站在福来客栈门前的华筝,伤心欲绝地道:“天杀的贼人,天子脚下竟敢为非作歹,筝儿莫怕,娘来接你了。”
华筝把心一横,收起笑容,泪水夺眶而去,立于原地不动道:“二娘,那贼人见筝儿身无长无,便欲卖了筝儿,幸得紫烟妹妹前来及时,将筝儿安置在福来客栈,还请掌柜保护筝儿,待二娘前来必定会奉上百两谢银。”
福来客栈的胡掌柜双眼冒着精光,狗脚的上前,讨好道:“丞相夫人请放心,昨夜小的亲自守在大小姐房门外,安全得很。”
有了胡掌柜这一句话,华紫烟想要陷害自己失贞之事,只能石沉大海了。柳敏茹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其扯拧成两半了。陈嬷嬷乃是柳敏茹的奶娘,对于其脾性十分清楚,以只有二人听到的声音提醒道:“夫人,此处人多口杂,先接回府,关起门,夫人想如何拿捏还都是夫人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