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吓险些没有昏倒的索家茂一把扶住了椅子,支撑身体,手臂一抬。“还不快请靖安王爷进府。”
那小厮便疾步跑了出去。很快,静安王爷一身深蓝色绣袍,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进来。随后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嚷嚷,四下打量。“母后你在哪?快出来,儿子得到了讯息,特意来寻你了!”
终是被他很快注意到了,躲在用来支撑房屋框架的大柱子旁,想用它来尽力隐藏自己存在的索凝烟。他目光当即一紧,随后视线落在了她眉间的凰星花上,嘴角扯开了笑颜。未曾理会他人,他便直勾勾朝她几步走过去,当即扑通一声,半跪于地,攥住了她的一只手,神情激动。“母后,您可让淳儿好找!终于又能见到母后了!”
索凝烟明显在微惊,还带有少许的不知所措。她只想用力扯回手,同时面上灿灿,口中说着。“王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您先起来。”
“儿子谢过母后。”
他倒是还算听话,说让起身,就真的起身了。只是手上握着她的力度,没有半分减少。索凝烟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上,算是感受到了他此时究竟有多么的兴奋。夏侯淳,一个名字就从她的脑海中跳出来。对于他,姑且她还是有些少许印象的。记得当时她的任务是为了帮助他摆脱,一直缠在他内心中的困扰,让他能够开朗的面对生活。故此,她当时是变成了他的生母,最后在完成任务后,就在系统的帮助下,给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消失了。想来这样的话,他如今的说辞,倒同她这记忆对上了。只是,正是因为这如此,她就更在心中多加上了一份对系统怨念和狐疑。当然同对魏宇的态度一样,她依旧是不打算去认他的。而此时索家茂却是在看了刚才的那一幕后,仗着胆子走了过来。“不知王爷驾到,草民有失远迎。”
“不知王爷如此称呼小女,究竟是?”
见他上前,那夏侯淳,自也不客气。他一向直爽,当即立断开了口。“你就是我母后现在的父亲吧,正好你在这儿,本王今日就要将母后接走,一起生活,你没有异议吧?”
“啊,王,王爷……”索家茂一届商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上来认娘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同他说接走,这突如其来的,他能作何反应?“不行,她是我娘,要接也是我接走!”
刚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魏宇,上前了一步,气势威严的开口道。也正是此时,夏侯淳才注意到了这屋中居然还有魏宇这般存在。他转过身,面对着,看着他,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有任何松弛。“这不是大将军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即便面对的是当朝王爷,但魏宇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有着实权,也不需要同低三下四的,惧畏什么。“王爷先别问我,我还想反问王爷,怎就突然跑进来同我抢娘?”
“抢娘?”
夏侯淳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对,这索家茂之女索凝烟,也是我最尊敬最心心念念的娘亲!”
“哪怕你是王爷,我也不会将我寻找了很久的亲娘,交付于你的!”
夏侯淳一脸的心存疑虑。“她也是你母亲,怎么可能?”
听了此话,魏宇自然也不甘示弱。“王爷你这是何必自欺欺人呢?”
“说到底,无论我作何说辞都无用,她这额头上凰星花印记,才是真正能证明身份的存在!”
“对,没错,本王也正是因为这印记才最后做出了最后的断定的。”
夏侯淳听到他提到了那凰星花,眼前顿时一亮,随后附和着。“所以本王,才在确定了她就是母后后,要将她接走生活,你休要再阻拦了!”
“就不行,那你这么说,她也是我娘,我也想把她接走!”
魏宇自小在战场上厮杀,导致性格有些大老粗,不够细腻。而夏侯淳打小生于皇室,为上一代皇帝最小的儿子,从小便受人恭敬,养成了沉着稳重,还稍有些腹黑的个性。此时这两个人互相争辩,倒是十分相搭,势均力敌,双方都没有想退让的模样,一直杠着。索家茂早就看着眼前的阵仗,愣在原地,稍有怀疑人生。倒是夹在索凝烟,思路清晰的听着二人的争吵,明显一阵烦躁。她这当事人还未曾开口,他们两个却如同小孩子一样争论起了那种幼稚的问题。她终是忍不住了,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王爷,将军,请你们别再吵了!”
她说话倒是管用,他们二人顿时就不再自顾自的吵架,而是同时低头回问她,有何吩咐?她见他们还算听话,这便稍加降下了一些音量辩解着。“王爷,将军,我想你们你们真的是误会了。”
“你们怎么能凭借一朵花的印记,就确认我一个八岁半的孩子是你们娘,这么一听就很离谱的事情?”
“故此,还是请你们放过我,我不会同任何人走的。”
哪怕她说的再有道理,夏侯淳同魏宇的表情,还是同之前一样,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他们正想同索凝烟解释,可这是又一小厮惶恐的跑了进来,他一进来就高喊。“老爷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大事儿了,你快说啊!”
索家茂被他这一声,才拉回了神志,连忙问着。那小厮这次气喘吁吁地喊着。“是,是索家前几日采购布匹回来的车队,半路被占山为王的强盗给劫了去!”
什么?索家茂一听,眼皮一翻,整个人往后倒去。索凝烟眼尖瞧见,用了最大的力气挣脱开了夏侯淳的手,几步朝他跑过去,一把将他扶住。“爹爹,你没事吧,你先别急,先坐下,从长计议!”
她搀扶着他就近寻了一处凳子坐下,而后将手放在了他的身后,不停从上往下抚着,为他顺气。稍加缓了口气的索家茂,喘着粗气,看着索凝烟说着。“烟儿,爹怎能不急,这批货物可是投入了大量的钱财,专门去邻国购置的上等布匹绸缎,如今它没了,咱们索家怕是要遭受一次沉重的打击!”
“而这次的打击,很有可能让咱们索家的商贸一落千丈,从此萎靡不振,只能等死。”
索凝烟听了,紧蹙了眉头,面露了些苦涩。他说的,她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她又能怎么办呢?就算她有了记忆,觉醒了以前的一些学习过的功夫,可毕竟她如今才八岁半,也不太可能做到,去单挑那些强盗去将布匹抢回来。就当她愁云满面时,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屋中的那两个人面上神情的变化。这一不约而同的对视,两人便同时了解到了对方的想法,视线中带上了挑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