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京都。赵轶让扈天雄带人隐匿于城外二十里的山林间。自己则带着张二蛋和沐云歆姐妹俩,大模大样地进了京都城,查看一下地形,顺便打探一下情况。比起大夏皇城的繁华,这里倒是要逊色不少。看着雄伟的皇宫,故地重游,姐妹俩热泪盈眶。“好了,别哭了,我们走吧!”
赵轶揽着二人的香肩,缓缓转身,可姐妹俩,还是时不时地回头。忽然,一名三十左右的将领,带着一队士兵从皇宫里策马而来。张二蛋下意识地抽刀,刚出两寸,赵轶就按在他的手上。沐云媚和沐云歆赶紧低头,赵轶则笑眯眯地看着那领头的将领。那将领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身上的衣服华丽,以为他们定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子女,便没有为难他们。朝对面的操场跑去。“都给我好好听着。”
突兀地一声暴喝,瞬间就吸引了很周围的老百姓,一个个缓缓向他们靠拢。“请问军爷,有什么吩咐吗?”
一个满脸皱纹,衣衫褴褛的老者,颤颤巍巍地问道。将领瞥了他一眼,而后环视全场“大夏贼子,竟然入侵我句吴,现在已经打到风陵渡了。”
“什么?”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将领继续说道“大家也不必惊慌,太子殿下,已经带领大军,和他们决战,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大获全胜。”
“不过,以防万一,若大夏贼子攻进京城,但凡十三岁以上,身体健全的男丁,都要参与御敌。”
啊!这又是要征兵啊!闻言,全场一片哗然。勾吴国内,接连内战。前几年和天狼大干了一场,军民死伤无数,又和大夏摩擦不断。征兵的年纪也一降再降。国内的成年男子,早就被征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官宦和有钱人家的子弟。这次,赵轶带兵发难,对于原本就人口不兴旺的句吴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吴天禄就下旨,凡是年满十三岁的男丁,都要服兵役。这就意味着,普通人家剩下的只有儿童和妇女了。“爷爷,我不想去!”
老者身边,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满是稚气的脸颊还挂着泪痕。恰好,少年刚满十三岁不久。“不去?”
将领恶狠狠地瞪着少年“若是大夏人攻进城,你们全都要死。做为句吴人,就应该为了保卫句吴而战。”
“军爷,你就行行好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老者老泪纵横。他的四个儿子全都死在了战场上,没想到,现在这样的命运又落在自己的孙子身上,老者顿如晴天霹雳。“军爷,身为句吴子民,要打仗我们支持,要粮食,我们也能咬牙交出来,只为了忠于陛下,忠于帝国。但你们能不能给我们留一点希望啊!”
“是啊!军爷,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周围的老百姓,也纷纷祈求。“哼!没有国何来家?国都没了,还有什么希望?”
将领板着一张冰冷虚伪面孔,身为权贵的他,对于普通百姓又岂会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顾百姓死活,将肉弱强食的自然法则,发挥得淋漓尽致。更让人可恨的是,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眼中,天下黎民都不过是他们手里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棋子。或许,连棋子都算不上,更像是炮灰。“军爷,我求求你了!”
老者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卑微下跪。“老家伙,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这是陛下的旨意。你是要抗旨吗?”
将领凶悍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带着些许嘲讽。老者闻言,身子一阵哆嗦。“军爷,老朽并非想要抗旨,老朽四个儿子全都战死了,这是唯一的孙子。你看,他还这么小,上了战场,不是去送死吗?”
“啪!”
将领早已不耐烦了,一鞭子抽在老者的脸上,老者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被打倒在地,鲜血直流。“谁若再敢说半个不字,便以叛国罪论处,杀无赦!”
将领抽出明晃晃的长刀,指向众人,恶狠狠地说道。在他身后,那些士兵迟疑片刻,也跟着拔出长刀。张二蛋很想冲上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现场的老百姓犹豫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一脸茫然,仿佛连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将领依旧觉得不满意,大声呵斥“你们是想要造反吗?如果是,那本将便将尔等尽数斩杀!”
他的身上,弥漫着浓郁的杀意,存心想要杀鸡儆猴。此刻,若是谁敢跳出来,哪怕只是前进一步,或者说一个不字。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出刀杀了他。在他眼里,这些老百姓,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迫于他们的淫威之下,老百姓退了。有那么一刻,他们的确有想过反抗,可是自己手无寸铁,再加上基本上全都是老弱妇孺,他们,拿什么反抗。最后,不得不任由他们宰割。见老百姓退后,将领似乎还有些失望。“所有人都听着,自明日起,家中凡有十三岁以上男丁者,都要去兵部报到,违者,杀无赦!”
将领说完,长刀回鞘,一勒缰绳,从赵轶身边,疾驰而过。“这家伙太坏了,下次让我遇到他,定然砍了他的狗头。”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二蛋信誓旦旦。赵轶漫不经心道“当权者才是主谋,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喽啰而已。”
“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国家,被吴天禄搞成这样!”
沐云歆一脸恨意。沐云媚眨了眨眼问道“相公,你觉得他刚才说没有国何来家,是对的吗?”
“当然是对的!保家卫国,天经地义。”
张二蛋立马正色道。赵轶笑了笑,未置可否。随后便带着他,向城楼走去。蓦然间,他隐约感觉到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赵轶立刻对三人使了个眼神,三人会意,马上加快了步伐。在一个街道的转角处,藏了起来。那道身影不知是计,依旧急匆匆地跟上来,结果,被张二蛋一把抓住,拧进了小胡同。众人这才看清楚,她是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子,不过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从她雪亮的眼眸中,赵轶却看出了一丝异样。虽然她看上去挺机灵,但却有些痴傻。“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没有!”
女子连连摇头,两只小手,不停地翻卷着衣角,看上去十分紧张。“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张二蛋恶狠狠地说道。女子吓得蹲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轶笑眯眯地蹲下“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放了你。”
“那……你可不许骗我。”
女子抬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当然不会,这个给你!”
赵轶将之前打包的包子递了过去。“谢谢哥哥!”
女子的笑容很纯粹,接过包子就啃。“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认得你们!”
女子嚼着包子,可向沐云媚和沐云歆,嘻嘻一笑。“是吗?”
沐云媚满脸好奇,也蹲了下来“那你说说看,我们是谁?”
“你们是公主!”
女子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