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穿着得体,一身青色古韵的老式旗袍,她就是万迪的外婆。 “万老夫人,我先退下了。”
手下对她鞠了一个躬,离开了中厅。 万老客气道:“乐姑娘,你就称呼我万婆婆就好了。”
乐梓眼眸里带着冷气,只好应付道:“好。”
“你是万迪的朋友?”
万老还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 “不是。”
万老不明白:“既然不是朋友,怎么他会送你来我这儿?”
“我也不知道。”
乐梓没什么心情应答她,她的腿伤开始隐隐作痛。 乐梓撩开裙子,腿上的淤青清晰可见。 “嘶……” 淤青久久没有退散,开始发肿。 万老看到她的伤痕没有多说什么,从楼上取下来一盒药酒。 “乐姑娘,你坐着,我来。”
她半蹲着,把药酒轻轻用棉签涂抹在伤痕的地方,“这个是活血化瘀的,你每天涂三次。”
乐梓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不管你是谁,到了我这里,安心住着就好。”
万老和万迪截然相反,像一个远离尘嚣,久居深山的隐世老人, 乐梓不敢多说什么,收下了药酒。 “饿了吧,我让他们准备了点饭菜,来和我一起吃吧。”
万老拉起乐梓的手,她的手里隐藏着很多老茧,久经磨练沉淀在手掌之中,再也磨灭不掉,乐梓明显感觉到老茧的沧桑。 “好。”
古檀木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四道菜,都是中式家常菜,乐梓从来这里的那天起,再也没吃过家常菜,也再也没有安心过。 “我从不吃缅菜,以后你也别担心吃饭不合口味了。”
万老笑盈盈的,温柔地给她加菜。 乐梓一时看不透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的心思,只好客气道:“谢谢……” 万老:“对了,你还没有和我说你是万迪的什么人?”
乐梓停住筷子,“我……是他的人质。”
听完“人质”这个词,万老的脸色变了变,虽然没有特别难看,但也有些发青,她揉了揉自己剧烈跳动的太阳穴,说:“乐姑娘,你身上的伤是他打的吗?”
“不是,是他手下绑我的时候,勒出来的。”
乐梓一想起自己被蒙上黑布就心里发怵,嘴唇也忍不住轻轻颤抖。 万老离席,给万迪打去了电话,命令他必须马上回来。 乐梓吃不下去了,她觉得灾难要来了,恐惧的冷汗从毛孔里渗透出来。 “乐姑娘,你先吃,我身体不舒服先上去了。”
万老一步一步离开中厅,脚步声远去后,乐梓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没过多久,万迪就回来了。 “万老板。”
院内外的佣人都低头致礼。 他不管不顾走进中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乐梓也没有说话,直奔楼上。 万迪冲进卧室,万老正在阳台上看老照片。 “外婆!”
万迪眼神里透露着焦急。 万老神色冷漠,“跟我下楼。”
她拿起书架旁的一根藤蔓,步履缓慢带他下楼,一言不发。 “跪下。”
万迪闻声而跪,他没有一丝反抗的情绪。 乐梓就在他们的旁边坐着,警惕地盯着他。 “脱了衣服。”
万迪很听话,把上衣一件一件脱掉,最后裸.露着上半身,任凭差遣。 万老扬起手,藤蔓在万迪身上有力的抽着一下一下,乐梓看着心都静止了,万迪一声不吭受着藤蔓的鞭打。藤蔓浸润过水,因此变得松软万分,几乎抽不断。 “我从小都教育你,世间万恶你都可以做,唯独一点,不许碰女人,你现在是怎么做的?”
万老一下抽的比一下狠,万迪的后背显现出一条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说:“我没有碰。”
“那她是什么?她身上也有淤青,难道不是你出的恶手吗?”
万老声音微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几近老泪纵横。 万迪的目光里少了几分狠辣,多了些许的虔诚和中肯,“她是化学家,来工厂研究新品。”
万老的手停住,她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她遏制住怒火,低声说:“那你也绑架了她,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们兄弟两个绝对不能碰女人,她从哪儿来给我送哪去!”
“外婆,我没有退路了,她是我唯一翻盘的机会。”
万迪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你非要执迷不悟吗?”
“我不会伤害他,但是她必须留下,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才送到您这里的。”
万老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很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万迪,你知道的,外婆只想过一些清静的日子。”
她的语气很卑微,仿佛想用这样的语气来劝勉她的孩子。 万迪:“我会让您过的清静,但是我的事情也希望您不要插手。”
他没有处理后背的血肉模糊的伤痕,直接把黑色的衬衫穿在了身上,血液立刻浸透衬衫,黑色又浓重了一些,空气中也弥漫着些许刺鼻的血腥气味,万老有点心疼,但任由他离开了。 “造孽啊。”
万老坐在一边怨骂,一边骂一边拍拍自己的大腿。 乐梓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成这样,万迪并没有带走她,于是中厅只剩下她和万老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乐梓开口:“您没事吧?”
万老抹了一把眼泪,“没事,让您见笑了。”
她拄起了身旁的一只拐杖,颤颤巍巍的向楼上走去,“变了,世道变了,都变了。”
另一边,凡卡家族传出了消息,军中处置了桑恩上校,至于理由,竟然是可笑的叛变。 桑文失去了官职,也丧失了操控军队的能力,他马上被卸下了权利。 万迪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土地,土地的一角有一座墓碑,上面用中文写着“吾弟莫里之墓”,他半蹲下,拿出一瓶烧酒,肆意扬洒在土壤之上,万迪没有流泪,照片上的莫里也没有流泪,兄弟俩隔空注视着对方,万迪率先开口。 “不要以为自己是狗,你是一条眼镜蛇,他已经下去陪你了,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说罢,万迪把墨镜带好离开了墓地,蛇怎么会流泪呢,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