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伸手拍开薄肆年的手冷冰冰回答:“是谁都好,总归不会是你。”
薄肆年有种感觉,这才是林阮最真实的一面。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她从前对自己的爱又算什么?林阮的冰冷让薄肆年碰了个软钉子,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伸手抚了抚衬衣的褶皱重新开口:“我来想要和你谈谈粥粥手术的事。”
“不用谈了,不做就是不做,天王老子来我也不做。”
一如既往,林阮倔起来三头牛也拉不回来。人前别人嘲讽她是薄肆年的舔狗,任劳任怨从不抱怨。人后她抓着臭袜子往他嘴里塞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早就知道这女人很大胆。从前她再怎么大胆总归有个软肋牵制,虽然不知道这个软肋是什么,但现在好像是消失了。林阮开始放飞自我了。“如果你是怪粥粥,我代替她向你赔礼道歉。”
林阮双手环胸,“这就是你赔礼道歉的诚意?”
以前千依百顺的人突然开始挑刺,薄肆年捏紧了指骨,“难道要我跪下才算是诚意?”
“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反对。”
林阮打了个哈欠,软绵绵说着话,眼尾还有着点点泪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薄肆年心脏已经融合得很好,林阮自然不必像是从前那样事事让他顺心如意。被欺负了三年,她找回点场子不过分吧。况且她很好奇,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夏粥的男人可以为夏粥做到什么地步?她可没忘记之前他让自己喝酒的画面。薄肆年骨节泛白,瞳孔里明显有着愤怒,“林阮,你不要得寸进尺。”
“怎么?跪不了?看来你对夏小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薄肆年的眼神恨不得咬死她,这女人怎么这么可恶?林阮嗤笑道:“没有诚意的话,薄先生请回吧。”
她重新闭上眼,懒得再搭理薄肆年。感觉到男人起身站在床边,颀长的身子投下长长的影子笼罩着她,林阮刚想这男人想要干什么的时候,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唇上一软,林阮瞪大了眼睛,这个狗男人在干嘛?他的吻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强势席卷而来,似乎要将她给碾碎成渣。末了,他还恶狠狠瞪着林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林阮:???她用手擦了擦嘴上男人留下来的气息,这人是不是有病,她要什么了?“你为了得到我就拿夏粥说事,林阮,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要我碰你?”
薄肆年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里带着浓浓寒意。“那好,我这就满足你。”
他的吻再一次席卷而来,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因子。林阮被他吻得差点窒息,百忙之中她总算是抽出手狠狠朝着薄肆年的脸上扇去。“臭流氓,从我身上滚下去!”
林阮气得不行。不知道这钢铁直男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林阮气喘吁吁。宽松的病号服被他剥去了一半,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香肩裸露,平坦带着马甲线的小腹也暴露了出来,香艳至极。薄肆年刚刚一味的发泄,此刻才察觉到林阮的身体线条,要命的迷人。他喘着粗气声音粗嘎:“装什么,你不就是想拿粥粥的病威胁我,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在别扭什么?”
林阮顺着他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想了半天,应该是这个男人觉得自己爱惨了他,这么做就是在争风吃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别被这男人给气死。“薄肆年,我再说一遍,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给病人做手术,答应才是对患者的不负责,和夏粥无关,你把你那满脑子的废色颜料清理干净。”
说完她叫铃喊来了护士,客客气气将薄肆年给请了出去。薄肆年怎么会信她的鬼话,他认真反思后,林阮肯定是在欲擒故纵。毕竟她想要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草草敷衍了事。薄肆年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越发觉得林阮心机深沉。将身份藏着掖着这么久,不就是在等今天自己主动示好?原来她咬着不离婚就是在等今天。薄肆年有种预感,这个婚没那么容易离了,离婚要付出的筹码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重。林阮蒙着头呼呼大睡,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薄肆年的心情了。下午王主任抽空又来了一趟,趁着病房没别人,针对她的病情又提出了几个方案。不过林阮好像都不太在意的样子,王主任敲了敲桌子,打断林阮看向窗外的视线。“小林医生,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跟叔说个实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林阮垂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轻轻道:“王叔,你是个好医生,我就不瞒你了,就是我那天说过的理由,我活不下去了。”
王主任气得都快跳脚了,“小林医生,你这叫什么话?你这么年轻,你的手可是医学界的瑰宝,你可以拯救多少人,怎么叫活不了呢?”
“我学医数年,到头来却连自己的爱人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手术台上,救再多的人也不是我想要救的那一个……”“你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你以后会遇上更好的人,恐怕他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林阮缓缓抬起头,瞳孔里有泪光闪烁着,“王叔,我已经困在他死那天,永远走不出来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无法再拿刀给人手术的,你就别管我了吧。”
看着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人,王主任无奈叹了口气,他放缓了声音:“没有爱人,你总有家人吧,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林阮嘴里溢出无尽的苦涩:“家人……这世上唯一爱我的人已经死了,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就能让我痊愈,而且还要承受化疗的副作用,王叔,我早就想死了,你就让我在最后这段时间痛痛快快活着,体体面面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