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往林阮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就是你打我儿子的?”
林阮的脸颊被扇得通红,她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也会护着她。沈凤急急忙忙进来,第一件事不是安抚或者询问理由,而是比学长母亲更加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我都听你表姐说了,你个小畜生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就开始勾引男人,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烂货?”
林阮被学校领导连番轰炸没有哭,被对方家长扇巴掌没有哭,沈凤的这巴掌让她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解释:“妈,我没有,是他们想……”沈凤直接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扯了过来,“还不快给学长道歉。”
她在林阮面前有多凶神恶煞,在别人面前就有多么卑躬屈膝。“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教女无方,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好好管教管教她。”
说着又是几巴掌狠狠扇来,口中还咒骂着难听的话。对方的母亲大约也没想到沈凤会这么狠,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但林阮顶着一张被扇肿的脸回家,被沈凤骂了一路,最后还被罚跪在阳台。那晚风雪很大,林宇玩得很晚才回来,一如既往嘲笑她,而朱琳则是在她心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盐。那个年代没有录音笔也没有监控,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流传开来,林阮在学校遭到了霸凌。唯一心疼的人只有林阮的班主任,如果没有她,也许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明明已经是十几年年前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侮辱的话,沈凤凶神恶煞的脸仿佛都在昨天。也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发誓自己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摆脱原生家庭。林阮将头埋入水里,胸腔中快要爆炸,她离死亡是那么近。“咚咚咚。”
浴室的门被人敲响。薄肆年的声音传来:“你掉马桶里了?”
林阮才重新浮出水面,她想自己的病真是越来越重了,她越来越渴望着死。“没有。”
林阮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抹去满脸的水珠。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裹着浴袍走出去。她本以为薄肆年要进来洗漱,殊不知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鸡蛋。“你……”薄肆年将鸡蛋怼在了她脸上,口中喃喃自语:“平时见你脸皮挺厚的,怎么扇一巴掌就红肿成这样?”
这人每天不怼她几句心里是不是痛快?见林阮的头发还在往下淌水,“你这邋遢的样子,除了我,还真没人敢娶你。”
其实看到林阮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薄肆年有些心疼。三年多以来不管自己怎么对林阮,她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淡漠的神情,就好像天地间再没有什么她在乎的东西了。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句话。林阮一改平时和他怼的状态,她就那么静静盯着他的脚尖,“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薄肆年目光凛然,“你说什么?”
林阮这才后知后觉看着他,“我刚刚说什么话了?”
薄肆年一字一句复述:“你说不想嫁给我。”
“哦,我无心的。”
林阮放下鸡蛋,她的脸其实已经好多了,刚刚洗完澡脸部红彤彤的。“薄肆年,谢谢你的蛋。”
薄肆年:“……”林阮倒头就要睡,薄肆年一把抓住她,“湿成这样怎么睡?”
林阮莫名其妙盯着他的脸道:“不可以涩涩。”
薄肆年:“……”这人被夺舍了?牛头不对马嘴。见林阮心情低落之极,他叹了口气拿了干毛巾过来,如林阮做过很多次那样。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喃喃道:“我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