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里,朱元璋如何处理整治贪墨的事情,朱瀚并不关心,或者说他了解朱元璋,知道自己不必操心。 再者,根据朱瀚对朱元璋的了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贪官污吏在大明朝存在,而且朱瀚为朱元璋解决了一个难题,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不经朱元璋允许在徐州大开杀戒朱元璋只会开心,如果朱瀚一点动作都没有,那朱元璋才会生气呢。 离开徐州后,朱瀚并没有直接北上齐鲁,而是向西进入豫南境界。 在原本的计划中,朱瀚是要到曲阜休息的,毕竟那儿曾经是孔氏地盘,不过却被朱瀚直接从天上按到地下,此时曲阜的大臣是朱元璋派出去的心腹,就算去也不过是看到的表面文章。 而且,他们早已知道朱瀚会路过曲阜,经历过徐州这件事,朱瀚干脆直接转道,突袭豫南。 豫南行省的布政使司听说朱瀚突然改道,立刻慌了起来,在朱瀚原本的行程中,朱瀚根本不会从豫南过,可现在怎么突然转道了? 徐州距离豫南不远,朱瀚在徐州城大开杀戒的事他们必然会有耳闻,在这些官员看来,朱瀚就是一个扫把星,所到之处必然会给他人带来灾祸,豫南行省的布政使司原本还想着自己比较幸运呢,可谁曾想……朱瀚却直接给他带来灾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的豫南布政使司是孟端,一位反叛了大元进入到大明官场的人,不得不说他有两把刷子,能从降臣变成大明朝的重臣,主管一方,孟端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他本事再大,此时也不可能阻拦朱瀚出现在豫南。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接。 同样的,孟端也让身边的人告知豫南各府、县的官员,让他们各自照顾好自己,如果谁做了贪墨的事情,尽快站出来认罪,如果被朱瀚查到,最后必然会是家族也跟着受牵连。 孟端的威胁,再加上朱瀚凶名在外,的确恐吓住不少官员,以至于他们在见到朱瀚的时候,双腿都是战栗的。 朱瀚来到豫南后,孟端带领着豫南布政使司府的大小官员前来,见到朱瀚后躬身道:“臣,豫南布政使司孟端,见过英王殿下。”
“你就是孟端?”
朱瀚上下打量着孟端,却发现……这个在历史上非常有名气的大忽悠,也不怎么样嘛,看上去连读书人都不像,就像个老农,毫无出彩之处,朱瀚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他是如何坑骗蒙元大臣们的。 转道来豫南,一则是对齐鲁的情况比较放心,另外也是想搞一下突然袭击,检查一下豫南行省的治理。 当然了,还有朱瀚的一个小小愿望,他想见一次孟端。 孟端可了不得,当年如果不是朱元璋北上的行军速度比较快,孟端一个人就把蒙元在豫南的高层全都给掀翻了。 这老家伙,就是个骗子! 孟端是读书人,但他却不是循规蹈矩的读书人,他当年高中进士后,因为不被蒙元重视,心中非常郁结,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高中进士,你们却不重视我? 一咬牙一跺脚,孟端直接走上行骗的道路,给自己安了个官职,然后南下豫南进行行骗,那些蒙元的贵族也傻,知道孟端是来口传圣谕的,直接选择相信,孟端直接成为豫南的土皇帝……然后在被戳破谎言前夕,孟端直接选择先下手为强,把豫南的高层都给绑了起来,还没等到他下手呢,徐达和常遇春带着人打过来了,孟端干脆把被他抓住的蒙元高层当成自己的投名状。 后来,孟端从一个七品县令做起,短短七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豫南行省的布政使司,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份能力,就足以让很多人佩服……这其中也包括朱瀚。 没有金手指,没有武力值,没有对历史的先知先觉,甚至连帮手都没有的时候,一个人在敌人的大本营勾心斗角……朱瀚不得不承认,如果换成自己,不见得比孟端做得好。 这是个大才! 为此,朱瀚专门在豫南多呆了两天,和孟端到黄河边上看了看,顺便在周围的几个州府走了一遍,看过之后朱瀚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地方,但也没什么出错的地方。 一个字形容就是:稳! 豫南行省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不求出差错,也不求出成绩,就是一步步的向前迈进。 在黄河边上,朱瀚对陪在他身边的孟端说道:“来到豫南,和我在应天以及路过江浙、皖徽时的完全不同,你不故步自封,也不急于求成,四平八稳的一步步向前迈进,豫南的老百姓有你这位父母官,真是他们的福气。”
“能得到英王殿下的夸奖,是臣的福气。”
孟端情商很高,否则也不可能一个人就在敌人窝里把对方搞到团灭,他听出朱瀚话里的意思,对朱瀚解释道:“豫南的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他们更想安稳的过日子,让他们去建工厂、做生意……太遥远,只能先让百姓们安稳下来,带领一部分人先去做生意,然后满满的引领百姓也开始想办法增加收入……” 作为豫南的最高行政官员,孟端对豫南行省的情况摸的很清楚,甚至有一套自己的方案,只是他在和朱瀚说的时候,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说太多自己的规划。 “不错,不错。”
朱瀚看着身边的孟端,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孟大人胆子这么大,但是在面对百姓的时候,你却用了最稳妥的方式,大明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我?”
孟端自动过滤了朱瀚最后对他的夸赞,因为朱瀚话中的意思在前面两句,他胆子大……说的也是在蒙元时期,而不是现在。 “英王殿下说的是我当时绑了蒙元官员的事情吧?当时我也是太年轻,太气盛了,如果换成现在……我或许不敢那么做。”
孟端说着就露出苦笑,“臣寒窗苦读十年,在蒙元却备受欺压,臣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所以不得不铤而走险,但在大明,臣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陛下和殿下您人尽其用、物尽其才,所有人都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即便现在把臣罢官,让臣去做平头百姓,那臣也是愿意的,在大明……做百姓可比做官幸福得多。”
瞧瞧,孟端多会说话,朱瀚明明是在说他,可他把话接过去以后,开始拍朱元璋和朱瀚的马屁,而且让人听着很舒服。 做百姓比做官幸福,这不是贬义,而是赞赏朱元璋对官场的治理决策英明果断。 “哈哈哈,老孟你还真是个人才,豫南在你手里准没错!”
朱瀚对孟端夸奖起来,“行了,我明天要继续北上,这两天辛苦你了,希望你再接再厉,让豫南的百姓不仅能吃饱,而且要过上好日子,你能不能做到?”
孟端回答的也很干脆:“臣定不辱命!”
…… 殷州。 胡大海已经掌控了很大一片区域,他对投降的土著采用了军事化管理的政策,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军中的规矩生活,这无疑让他对殷州的治理变成非常简单的事情。 如今,孔明德、严向东、周德明三人已经完成蜕变,胡大海直接让三人为先锋,对掌控外的区域进行扩张。 这位南孔后裔,现在已经完成蜕变,从拿着纸笔的读书人,进化成了提刀砍人的武将,随着死在他刀下的人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气势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这天,是孔明德前来向胡大海汇报进展的日子,顺便向胡大海要一些物资,以满足扩张的物资需求。 胡大海看着黢黑、健硕的孔明德,心中非常满意……他这算是完成了朱瀚给他的任务了吧? 朱瀚让孔明德流放到殷州,为的就是促使他做出改变,大明需要的孔家,是能文能武的孔家,是能为大明效力的孔家,而不是一心只想着家族利益的孔家。 孔明德为了取暖,选择烧毁带来的书籍,从那一刻开始,孔明德就已经发生改变。 这种改变是巨大的……最起码胡大海很满意,为此胡大海还专门请他吃了顿饭。 糙米饭,大肥肉……孔明德吃的狼吞虎咽,一点都没有读书人应该有的儒雅。 “我听说,你又找了三个土著女子?”
胡大海看着孔明德,开口说道:“节制些,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整天打打杀杀,再趴在娘们身上用力,身体受不了,回头我给陛下和英王殿下写信,请求他们在大明给你找两个婆娘。”
“将军,我还行,这女人……我也不想,还是大明的好,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孔明德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对胡大海解释道:“越国公,殷州距离大明太远,运送物资就已经非常艰难,运送女人……太过浪费,越国公……英王殿下要控制殷州,让其变成大明在海外的飞地,我们要能够自给自足、长久发展,而不是一直靠国内运送物资,那么物资、人口都需要自给自足,我手底下的那些人,不少是大明人,他们不希望和当地的女人发生什么……呵呵,说句难听点的话,老……我现在看身边的男人都比看那些女人要好,但是……我作为他们的头领,您又对我那么的信任,我不想辜负您的信任,所以……我必须以身作则。”
也就是说,孔明德睡了土著女人,他的手下才会有学有样的去做。 为了大明血脉能够在全世界开花结果,孔明德觉得自己的牺牲非常大。 “放屁!”
胡大海撇了撇嘴,对孔明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土著虽然长得和咱大明女人不同,但她们的皮肤很滑……咳咳!”
“嗯?”
孔明德抬起头,看着胡大海:“没想到,越国公也是同道中人啊……” “……滚蛋!”
胡大海骂了一句,随后调侃着说道:“能和南孔孔家主在一张饭桌上讨论女人,真是罕见。”
“以前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英王殿下和陛下……孔某从心底感到佩服。”
是真的佩服,孔明德万万没想到,他被流放以后,生活竟然会如此出彩。 孔明德对胡大海说道:“越国公,他们这儿的土著为我献上了一种食物,是植物的根茎,呈紫色,吃下后对身体非常好,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嗯?给我……咳咳,那是什么玩意?别有毒!”
胡大海来了兴趣,但在孔明德面前不好失去他作为将领的威严:“节制些,把殷州打下来,还要靠你们来治理呢,未来英王殿下来到殷州,我希望让他看到富饶的殷州。”
“英王殿下要来?”
孔明德眼睛亮了起来,情不自禁的询问道:“什么时候?”
他是真希望见到朱瀚,毕竟当初被流放到殷州就是朱瀚的主意,如今孔明德在殷州得到重生,他自然希望能够见到朱瀚当面感谢。 “不知道,他只是说他要来,具体什么时候他没有提。”
胡大海也不想再提,摆摆手对孔明德说道:“拿上物资走吧,另外你警告一下严向东,他最近做的有些过分,让他老实点,别以为这里是殷州,他就能在这当土皇帝!这里,依旧是大明的天下!明白吗?”
“是!”
胡大海没说什么事,孔明德也不好再问,他转过身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严向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才刚过了一点好日子,他就想搞其他的了吗? 离开的孔明德,拳头不由得攥紧。 趁着这次去给严向东送物资,去严向东的营地去看一下,看看他在做什么。 如果严向东做的过分,孔明德不介意让他从殷州消失。 孔德明被流放到殷州,已经让孔家遭受巨大灾难,他不希望孔家最后的香火从他手中消失,孔家无法在大明生存,他想在殷州再造新孔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到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