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殷时微迎了上去。殷老太太被她扶着,感受到她手心里的细汗。“微丫头,怎么了?”
抿了抿唇,殷时微道:“为何突然叫我去安远伯府?”
她这些时日可是能不沾惹就不沾惹。殷时微有些担心是不是陆平川说动了祖母。殷老太太神色里有几分失神,但很快恢复过来,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知道也无妨。”
“坐下吧,祖母说与你听。”
…………回去的路上,殷时微似有心事。白鸢与檀音跟在后头。再往后,是福寿园的仆从们拿着东西。“姑娘,到底是什么事儿?”
“值得您如此忧心?”
直到回了蒹葭苑,屋子里只剩主仆三人,殷时微才缓缓开口。“父亲与兄长回来的路上,正好有沿途的要紧官老爷是安远伯家的姻亲。”
“祖母的意思,让我稍许联络下。”
白鸢与檀音松了口气。檀音道:“这不打紧。”
“也就走个过场。”
“要不,奴婢替您去送?”
可殷时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当夜——【昙儿若是还活着,定也像妹妹这般心疼哥哥。】【昙儿是谁?】【……】轰然梦醒。殷时微浑身是汗。那些梦中支离破碎的细节仿佛在这一刻稍许串联起来。“姑娘?”
惊醒的檀音连忙过来问询。“我没事,惊梦罢了。”
打发走了檀音。殷时微终于知道昙儿是谁了。梦里从未出现过的人。因为。她死了。死在与哥哥、父亲回上京的路上。彼时哥哥与殷时微接触不多,故而十分冷淡。殷时微只以为他性情如此。而今看来,似乎是因为这个昙儿。…………殷时微没睡好,早上起得迟。冷不丁就听见有隐隐约约骂人的声音。“哭哭哭就知道哭。”
白鸢叉着腰正骂小丫鬟:“叫你去拿莲子,拿了一堆烂的。”
“怕不是你以次充好自个儿吞了。”
小丫头哭着分辩:“我没有!”
“管事给的就是这个!”
殷时微听着阴影嗡嗡脑仁儿疼。“怎么了?”
檀音掀开帘子,殷时微半绾了发髻踏出门儿。小丫鬟连忙冲她磕头:“六姑娘,奴婢绝不敢欺上瞒下!”
殷时微听她们一说原委,略略蹙眉。等打发走了小丫鬟,殷时微才开口:“白鸢,你同她生什么气?”
白鸢语气很是委屈:“姑娘,这些天,那起子人总在背后搞小动作。”
“若不强势些,只怕要被欺负到头上。”
殷时微心下叹息。虽说手里已经有了几个能差遣的奴婢。但上一次掌事们的风波还没解决。内宅里头,就有那些个暗中搞小动作的。偏生还都是些小事儿。找上门,固然可以解决,但也不能样样事儿找。殷时微拨了拨莲子。“白鸢,这莲子,你挑一挑,将坏掉的剜了,也能用。”
“姑娘!”
白鸢不可置信。殷时微没再看她,转眸对檀音道:“你去把坠儿喊来。”
“是。”
…………不一会儿,坠儿就来了。殷时微将写好的信交给坠儿。又叮嘱:“一定要亲手交到我爹手里。”
“是!”
坠儿珍之重之收在了怀里。殷时微的目光落在她衣服上。伸手轻抚过上面儿的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