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子殿下。”
岭州官员身着官服,分作两行,立于理事厅堂。
“各位大人免礼。”楚榕立于厅堂上方,看着官员们朝他行礼,面色忧虑地说,“陛下得知如今民间疾苦,百姓生活不易,多有贩卖妇女儿童,只为求取生存之人。故特命孤出访民间,调查民情,以便修改律法,让百姓不再孤苦过日。”
“陛下体恤百姓,实乃一代明君,太子殿下微服私访,融入民间,日后定能开创又一盛世,臣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太子殿下调查民情。”
岭州太守苏怀仁首先站出来,毕恭毕敬地说。
苏怀仁看着老实憨厚,也十分懂得说好看的话,在这之前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 “那便多谢苏大人了!”楚榕听见这些拍马屁的话,心里很讨厌,但表面上还是和善地说着。
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站出来说,愿意配合楚榕调查民情。 楚榕从厅堂出来后,上了马车,跟着苏怀仁去了住处。 一路上经过闹市区时,楚榕掀开帘子,外面本不拥挤的街道,人们为了给马车让道,而挤在一起。 “啊!谁啊?”尖锐的女人声音突然出现。
楚榕在马车上听到声音,往声音来源处望去,又隐隐约约听到“对不起,对不起……”的声音。 这时,马车内的苏怀仁说:“殿下,过了这条街,马上就到我给您准备的住处了。”楚榕往外看的脑袋也转了回来,说:“我们必须经过这条街吗?”
苏怀仁听清了楚榕的问题,却还是答非所问地回答道:“殿下,百姓们在街道上发生些口角之争也属正常,殿下不如先去看看住处,若是不满意,我再重新给您找一处。”
楚榕看着苏怀仁的眼睛,楚榕微动眼角,沉默一会儿,才说:“好。”
这一路花的时间有些长了…… 马车终于停下。 “殿下,到了。”
马车停在一个府邸大门前。楚榕和苏怀仁下了马车,楚榕看着比厅堂大门还要宽大些的府邸大门,突然笑道:“这是谁家的院子?这么气派。”
苏怀仁立马陪笑,说:“这是原来我们这儿富商的院子,后来他去了别处,院子就空了下来。”
“哦!这样啊。”
“是,是,是。”
“那苏大人,孤就不送了。”
“是,那殿下好好休息。”
苏怀仁直至离开时,脸上依然带笑。 枫逸上前推开大门,正对着一间厅堂,两边的庭廊曲折盘旋,各通往许多不同的房间。院子里种了各类花草树木,还能看见几只蝴蝶在花间徘徊。这确实像个富商的院子,更像个富商刚刚搬离的院子。 楚榕和枫逸进了院子,关上门,枫逸已经被这院子的繁华惊得连连感叹:“殿下,这比您的合景院还大,还漂亮啊!”
楚榕看着枫逸不值钱的样子,叹口气,无奈地说:“你好歹也是堂堂太子的贴身侍卫,你没跟我见过大世面吗?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嘿嘿,殿下,那我们从哪儿开始查?”
“又是一群狐狸,我还以为他们会比容城的狐狸笨很多。”
楚榕面色愁闷,而后想到什么,眉头一舒,说,“不过还好,还是要比容城的狐狸好对付点。先把整个院子搜一遍。”
“是。”
枫逸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严肃地说。
枫逸正准备开始搜查,又透过庭廊,看到这宽阔的院子,于是又折返回来,疑惑地问:“殿下,只有我一个人吗?”“不然呢?”
“这么大个院子呢!我一个人搜,得搜到什么时候。殿下,多找几个人吧。”
“找谁?找那苏怀仁要人?”
“那还是算了吧。”
枫逸沮丧地仿佛看不到生的希望了。
“我跟你一起搜。”楚榕语气平和,理所应当地说,“毕竟我不能把你累死,这一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能相依为命。”
“殿下!”
枫逸被楚榕的话感动得快哭出来了。
“行了,赶紧搜吧,仔细点。”两个时辰后,在铁笼里已经杀了一波有一波野兽的谯玉,衣衫已经被野兽抓得破烂,头发也乱糟糟的,满身是血,是她的血。 谯玉猜测机关很有可能在黑暗中的石壁上,所以谯玉一次又一次地把野兽扔向四周的石壁。 这时,又有五只黑豹包围着谯玉,扑袭而来。谯玉身上力气也快耗尽。 五只黑豹快要接近谯玉时,谯玉蹬地踩到一只黑豹头上,跳到黑豹后面,五只黑豹来不及停下,相撞在一起。 此时正是五只黑豹头昏目眩的时候。谯玉冲向五只黑豹,身影如梭,剑如飘带,将五只黑豹挑起,快速抛向空中,围成一圈,谯玉跃至五只黑豹中心,再以剑借风力,把黑豹重重扇向四周的石壁上。 “啪”机关终于被黑豹砸落,铁笼升起。谯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向来时的石门。 谯玉快走到石门时,看到傅郡在石门处。 “玉儿,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傅郡看着谯玉,欣慰地说。
谯玉走到傅郡面前,努力扯出笑脸,说:“师父,我没有让您失望。”突然,寒光乍现,寒刀入腹,谯玉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衣衫又被染红了一片,原本苍白的脸上,又添上一层悲凉。 谯玉来不及思考,本能地眼眶湿红,鼻头一酸,不敢相信,她最敬爱的师父,居然会伤害她。 谯玉看着眼前的傅郡又化作烟雾飞散,寒刀不见,鲜血依旧淋漓。谯玉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水花模糊了视线,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师兄在叫她的名字。 “师父,师父!”
“玉儿!”
阳光刺眼,这么多人围在谯玉身边,阳光还是直射她的眼睛。 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谯玉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上药,现在她身上全是布条。 “玉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郡担忧地问。
“师父。”谯玉声音虚弱地叫了一声傅郡,她想起在玄武门里面的场景,眼眶又湿润了,神情复杂地看着傅郡。
傅郡注意到谯玉的眼神,明白她是在玄武门遭遇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伤害,便说:“玄武门的考验,最后一关就是考意志力。会在最后出现一个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前面你已经精力耗尽,再见到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它会彻底突破你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给你致命一击。”“当时我就应该不让你去的。”
谯玉的师娘易静芸自责地说。
“师娘,我不后悔。”谯玉摇摇头,对傅郡说,“师父,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对吗?”
“当然不会,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徒弟啊!”
傅郡怜爱地抚摸着谯玉的头发。
“玉儿,把药喝了。”由之序端着药进来。由之序很少叫谯玉“玉儿”。
“谢谢师兄。”谯玉真诚地说。在谯玉心里,师兄和师父一样,都是她敬爱的人,也都是她值得敬爱的人。
“好啦,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好,溪窗,你陪我说说话。”
众人出去后,溪窗在谯玉的床边坐下。 溪窗:“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跟你说。”
谯玉:“刚刚我就看你不说话,也不担心我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
“我哪有不担心你,师兄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都快伤心死了!”
随后,溪窗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笑道:“看看吧,有人在想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