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来到一家餐馆门口,外面是嘈杂的人行街道,络绎不绝...
他手插兜,大步流星的迈上台阶。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带着围裙,迎了上来,她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哈,现在打烊了...明天再来吧!”零八装作惊讶,看了一眼手表:“怎么打烊了?现在才晚上八点。”
女人谄媚的笑笑,随即答道:“真对不起,小店今天有事儿,才歇的早。您要是实在饿了,不然就来点凉皮吧,我赶紧做,您赶紧走。”
零八礼貌的点点头:“麻烦您了。”
女人这才让他进入门内,她绕到后厨,开始忙碌,不过三分钟的功夫,她已经着急忙慌的打包好,准备送客。 零八一进门就闻到了酒气,他笑道:“老板娘,要是今晚有稀客,也不能喝这么多啊。”
女人显然有点不耐烦了,道:“快走吧,咱真的有事儿!”
零八斜眼看了帘子后面那个黑影,笑的很是放肆:“沈庆阳,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躲在帘子后面,丢不丢份儿?”
男人果然出来了,他有一双与沈小小一样的眼睛。 这是她父亲。 零八戏谑的盯着他,又看看老板娘,道:“听说今天有局?”
沈庆阳点点头,像抓住了什么机会,凑到零八跟前,介绍道:“您别老盯着我欠你的那点儿子,您应该看看这个局,今天都是有面儿的人,咱玩大的,还在意这点儿东西么?”
零八顺着他的话茬,问道:“你能进这种局?”
“有您咱不就有底气了嘛?”
他们相识不过短短两个月,那次在地下赌场,沈庆阳无意与他结识,只是不想看起来如此年轻,竟然出手这么狠。后面赌的越来越多,他只得打点一下关系,抽老千。 这小子像是有先知能力一样,总是立马猜透他的牌,一晚上,只是一晚上,输的子儿一个不剩。 他准备跑路,可是没成想,这又被他追了上来。 只是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沈庆阳问道:“您贵姓?”
“陈。”
“陈先生,这边请。”
他们俩从后门出去,是一段泥泞小道,穿过以后,进到一个酒店后勤员工通行的门洞。 沈庆阳和一个员工打了个招呼,几个厨子还穿着制服,就提着几瓶酒,都是些洋酒。 沈庆阳吊儿郎当的接过,与厨子说着当地的家乡话。他们小唠一会儿后,终于穿过后勤部,到达一个电梯口。 这里是监控盲区。 零八知道,这下面就是本地最大的赌场了。 一进去,沈庆阳就跟一个女人啃了起来,零八漠然的看着他,由于他周遭的气场过于清冷,导致穿着“凉快”的美人个个都不敢接近。 沈庆阳不舍的推开怀里的,说了一通好话,这才小跑到零八跟前。 零八正在抽烟,与其被别人熏的头疼,还不如自己抽。 他左手夹着冒火星的香烟,右手接过沈庆阳递的酒。 过了一会儿,沈庆阳谄媚道:“走吧陈先生?我带您去包间,有小妞坐您腿上陪喝酒。”
零八吐出一口烟圈,整个人萦绕在烟气中:“局呢?”
“哎呦,您别着急,就您这实力,等等吧,不后悔!”
他的音调脱的很长,表情十分丰富。 零八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他思念了几世的眼睛,竟然和这个男人的如此相像。 他在想,小小到底对她的父亲是种什么态度呢。 他生来无父无母,自然不懂这种情感。 烟抽了两只,一群身着西服、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女人们没有敢上前的,只是各自跟着音乐摇曳生姿。 零八眯着眼,仔细打量着这些人的来头。沈庆阳急着跑上去,嘴里嘀咕着老天爷,他佝着腰,对那群男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他们一大群便走进了一个包间。 沈庆阳在不远处朝着零八招手,示意他过去。 零八把剩下的烟蒂按进烟灰缸里,微小的火星飞到了他的手上。他慢条不紊的走上前,沈庆阳嘱咐到:“想发财?光有技巧不够,你得让这群老爷开心了...” 零八面无表情,沈庆阳看他这样,怕得罪了顶头上司,非要等他同意了,才肯放他进。 也没有僵持,零八很快就上道了,他拍了拍沈庆阳的肩膀:“放心。”
沈庆阳又补充道:“陈先生,我拉您入伙,也算是那个什么伯乐对吧?这个钱的事儿...能不能...?”
零八斜看他一眼,道:“看结果。”
“好好。”
一进门,一个身穿制服的女人就迎了上来,帮零八褪去了西装外套。接着就是两个保镖,虽然二人看着健壮,但和一米九的零八相比,还是矮了一截。 零八不为所动,让他们搜身。 手机,甚至是手上的戒指,都必须褪去。 女人把这些东西放在银色的盘子上,向他礼貌的鞠了一躬,缓缓退去。 沈庆阳也如是接受着检查。 等二人进去后,就看到两个中年精英模样的人。他们环抱着性感美女,眼神里却是巨大的野心。 零八知趣的等“大佬”跟美人缠绵完毕,才敲门。 一个坐在正中间的精英,梳着整齐的发型,带着一丝不苟的眼睛,抬着眼看他。 不带一丝隐藏的审视,被视作男人之间的挑衅。但此时,显然是上层对下层的绝对压制,带着轻蔑和毫不在乎。 沈庆阳悻悻的进入“大佬”的眼帘,介绍道:“您上次说做生意需要一个线人,我看他,非常不错。”
精英抽了一口烟,满不在乎的问:“什么名字?”
“陈响。”
“之前做什么的?”
零八面不改色,平静的说道:“做生意,卖的走私货。”
男人似笑非笑的抬眼看他一瞬,又低着头把一颗花生喂到嘴里。 突然房间里进来两个人,是两个保镖,穿着黑色的制服,掂着银色的箱子。 男人慢条斯理的磕着花生,两个保镖轻轻把箱子放到地上,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针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生意。 两个保镖等待老板发号施令,男人歪歪头,不知道两人得到了什么讯息,找出了一只针管,开始配置。 零八站在一旁,面无波澜的看着。 其中一个保镖把配好的东西递给零八,“陈先生,这是毒,但不发作,只会一点一点摧毁中枢神经,最绝妙的是,两年之内可解。”
按照他们的意思,每个月都要零八亲自注射药剂并拍摄视频,然后两年后统一每月分发解药。 零八自然不会对人类的毒药起作用,他今天算是亲自参与了一次毒品内场。 他没有任何反应,接过了针管,没有一瞬间犹豫,当着全部人的面,精准的扎进了自己胳膊上的血管里。 这才使得面前的男人目光停留了一会儿。 零八镇定自若,看着对面拿着摄像机的女士,“贴心”的问道:“录上了么?”
女人惊得看着他,慌张的摇摇头。 只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莎莎,你也该认真点儿了。”
莎莎弯腰亲吻了一下老男人的嘴唇。 零八道:“那再来一次吧。”
两个保镖又开始配药,他再一次不动声色的刺进自己的血管里,仿佛他的灵魂和躯体置身事外。 就是这样,零八顺利拿到了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