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清的有意遮掩下,换了副容貌之后,这偌大的金陵城,怕是没人能试探出他的真身。 萧清端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貌,施施然走向金陵城。金陵的门禁已经不复存在,上次的大闹一通之后,虽然陆家没有给出确切的指示,但已经悄悄派了多位高手前往金陵。 慕舟的留影石虽然能证明王初阳修习人族所不容的功法,但王氏一口咬定那是后人子弟自作主张,他们全然不知。 王氏再弱,那也是人族十大世家之一,不是别人说拿捏就能随意拿捏的。 留影石钉不死王氏,那萧清就让他们勾结妖族的事实大白于天下,他就看看,其他九大世家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会不会以大义为重,清理门户。 萧清溜达着前往金凤楼,没要包间,就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几碟小菜,一壶佳酿,默默观察着酒楼进进出出的人。 萧清打算假冒的这个人虽然张扬跋扈,随心随性都是出了名的,但是也得有点借口找王家的麻烦才行…… 想找茬,没机会。 萧清:“愁……” 萧清正在思考怎么合理的找茬,就看到陆家的小公子陆有缘领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萧清一看这队伍,顿时想笑,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陆有缘不仅路见不平行善积德,现在看来,更是坑人的一把好手。 虽然他坑人而不自知。 陆有缘勾肩搭背的,正是王氏的一位嫡系子弟,看衣着打扮,怕是地位也不低。 毕竟能跟陆家小公子称兄道弟的,身份太低也着实跌份儿。 萧清斜靠在椅子上,右手端着一杯酒,整个人都是和容貌格格不入的风流。 左手在桌子下屈指一弹,那个即将路过的王家公子突然膝盖一痛,整个人往前一扑,为了保持稳定,大力之下直接推翻了萧清面前的桌子。 王公子好不容易保住了脸面,没当众摔个大马趴,正紧张自己的膝盖,根本没顾得上管那个被他推倒桌子的倒霉鬼。 萧清堪堪避开滚下来酒菜,震了震衣袍,一脸愤怒的指着王公子,说道:“没长眼睛么?”
王公子抬头一看,见对方一副柔弱相,周身半点灵力波动都没有,估计着是一个家里有些富裕的普通人。 想到这,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冷笑一声说道:“可笑,别说本公子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你能奈何?”
“这金陵王氏就是厉害,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赖上了。”
萧清的手指哆嗦着,似乎全凭一股怒气撑着。 “不自量力。”
王公子挥手一掌,桌子应声而碎,碎片携带着未散的灵力冲向萧清。 王公子根本没施舍给他一眼,感觉膝盖的疼痛似乎只是一种错觉,跟陆有缘说了句什么,就要和小伙伴们一起前往楼上的包厢。 “我今儿还就非得讨个说法了。”
萧清一脸震怒的表情,谁也没注意到那些飞散的碎片根本没有碰到他分毫。 话音刚落,萧清“噌”的一声拔出腰间似乎只是装饰用的长剑,一道灵力向着王公子打了过去。 王晋不耐烦的回头,一掌拍碎这完全没有效果的袭击。 “筑基期??还是个散修?谁给你的勇气挑衅王家?”
王晋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个二愣子,就想着不畏强权,还真当戏如人生呢? 王晋边说边动手,看来今天宜杀生,不宜慈悲为怀。 旁边的公子哥们都专门腾出了一块地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就差鼓掌欢呼了。 萧清的演技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磕磕绊绊的剑法使得那叫一个辣眼睛。可谁曾想,萧清这么狼狈的出招,居然好巧不巧,伤到了王晋。 虽然只是浅浅的伤痕,但王晋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怒火中烧之下,直接用出了王家的家传绝学,除了萧清,没人看到王晋的灵力中带着几分黑气,似有似无,像是错觉。 “王晋,丢人啊。”
陆有缘吹了个口哨。 “你能不能行?”
另一个声音说道。 “不行就给人赔礼道歉算了。”
一堆起哄看热闹的还在旁边搭桥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 萧清柔弱的躲过对准他要害的一击,瞪着双眼,豁出去的斜刺一剑,好巧不巧的刺进了王晋的掌法漏洞。 就在围观群众的目瞪口呆之下,以一种极为滑稽的姿态,将王晋的胸口捅了个对穿。 死了…… “王晋?!!!”
“王公子??”
“出事了!杀人了!!王家的人被杀了!”
酒楼肃静了一秒,瞬间喧哗起来,各种吵闹声突然炸起,宛如一滴水入了油锅,沸腾不止。 陆有缘完整的看完了这出闹剧,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刚闹出大事的人,奇怪的是,这人刚才还颤抖的双手,满脸的愤怒都像潮水般褪去,神情淡漠的转了剑身,一滴鲜血顺着剑锋流下,在地上晕开一朵细小的血花。 剑身依旧点尘不染。 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没有刚才那些夸张的愤怒和狼狈,陆有缘才发现,这人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全身上下,竟没有染上一丝污迹。 王家的反应很快,萧清刚走出金凤楼,就看到隶属于王氏的巡查队,王晋的护道人齐齐现身。 “杀人偿命!”
“贼子,你休想逃!”
一声冷喝之后,萧清已经被团团包围。 金陵城作为王氏的大本营,他们日常作威作福惯了,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他们倒霉。已经太久没人敢在这里挑衅王氏了,这出闹剧很快引来了众多围观者。 萧清的实力依然压制在筑基期,但他毫不留手,杀这些筑基期的巡查队宛如砍瓜切菜,短短几息之内,金凤楼前便尸横遍地,血染长街。 半步金丹的护道人意识到不对,转头就想跑,未曾想这人一剑如天外飞至,顷刻间便穿透了他的咽喉。 至死也不能瞑目。 萧清摇了摇头,轻轻弹过剑身,悠长的剑吟声在这幅场景下略显诡异,衬着他一身湖蓝色的苏锦长袍,端的是风雅无双。 只是…… “说好的筑基期散修呢?”
偌大的金凤楼前,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