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划过腐烂的头颅,竟有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腥臭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隐隐约约携带着什么恐怖的诅咒。 萧清周身一层薄薄的雾气扩散,那层腥臭的味道被彻底隔绝在外。 头颅被彻底斩碎,落在地上却形成了粘稠的黑色淤泥。 萧清想起在天泽城中央大厅进行精英任务者考核的时候,大厅的工作人员土守曾经给她科普了一番猎杀者。 猎杀者的力量很古怪,其中最不好对付的当选卡牌师。 卡牌师手段繁杂,攻击能力奇诡,一不注意就会中招。 想要战胜卡牌师,要不就是比他的手段还要多,谁死谁活看手段。 要不……就要一力破万法。 以极致之力,破万种术法。 极道对诡道。 萧清经历的任务世界还很少,没有太多收藏和诡谲手段,但她的金系法则差一线彻底圆满,空间法则小成,哪怕放在天泽城最上层的大佬圈子,都是极具威胁的成就。 接近圆满的金系法则,是极致的攻伐之道。 若是金系法则彻底圆满,那便是真正的一剑出,万法灭。 萧清最大的不足,是灵魂不够强大,但境界太强,若能有足够的高品质魂晶,她与天泽城最顶端的那几个人谁强谁弱,也得比过才知道。 地上的黑色淤泥,在萧清凌空走过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彻底湮灭,半点不留。 飞向曲小小旁边的卡牌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黄金箱子,箱子张开金闪闪的口子,试图把曲小小一口吞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萧清周身的雾气更浓了,她不过迈出了半步,整个人却诡异的站在了曲小小身侧,空无一物的手并指成剑,比黄金更璀璨的金芒大盛,那张吞噬巨口被一剑劈成了两半,伤口处滴落着金色的液体,慢慢渗透进地板深处。 一直无比淡定的钟行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格外严肃。 “神行千里?短距离挪移牌?符纸?为什么世界意识没有关注她?”
钟行的脑袋上冒出一连串大大的问号,至于空间法则,钟行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时空为王的道理谁都懂,一个悟到时空法则的人,灵魂层次怎么可能这么低? 钟行感应到萧清周身渐渐散开的雾气,眼睛突然瞪大。 “这是……可以遮蔽天机的世界奇物?”
钟行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贪婪,看着萧清的眼神越发炽热。 “这么年轻的灵魂,怎么可能有这种宝物?难怪,难怪我推测不到!”
“这种东西放在法则掌控者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钟行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翻出一张翡翠色的卡牌。 翡色的卡牌上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年轻女子,女子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地上,神情激动而肃穆。 卡牌最下方有一行小字:虔诚的信徒。 钟行将这张卡牌贴在自己被侵蚀的右手上面,翡色的卡牌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中,抵消了所有的锁链痕迹,信徒牌发挥作用之下,虚空中禁锢他的锁链数量消失了一条。 萧清看不到那些虚空锁链,但她注意到钟行右手不再是青白色。 萧清心神一震,莫名的直觉让她用出了全部的力量。 在钟行伸进虚空之中,一张血红色的卡牌只露出一半之时,璀璨到极致的剑光撕裂了空间,瞬息之间降临,硬生生切断了钟行与虚空的联系。 那半张血色卡牌,缓缓退回虚空之中。 “禁锢太强,抽卡速度太慢了……” 钟行只来得及洒出一把平时带在身上的防御卡牌,一张张爆裂,一张张坠落。 这道剑光削断了整整十七张卡牌防护,朝着他本人而去。 萧清看到自己的攻击破开防御落在了敌人身上,但是一丝一毫的鲜血都没有流出。 钟行的肩膀上突然落下一张白色的卡牌,他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变得青白,软塌塌的垂下。 那张空白的卡牌抵消了这次攻击,碎成了白色的光点。 钟行脸色很难看,萧清的强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这种状态很难跟这种不讲道理的极道之人对拼。 钟行突然开口:“曲小小。”
在萧清身后的曲小小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不要命的朝着黄金箱子融化的地方跑去。 萧清还来不及反应,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黄金口,瞬间把曲小小吞了进去。 钟行的脸色十分苍白,他迅速捏碎了一张牌,一团银光让他的身影逐渐虚幻。 那口黄金箱子,在最后一瞬间变成一张卡牌,融入了钟行的身体。 “沈警官,日后再见。”
淡漠的声音从模糊的身影中传出,萧清试探性的剑光直接穿过了银光,在大厅的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那个和钟行一起来的女孩,也莫名的消失不见。 这次试探性交锋,两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钟行用了一张格外宝贵的卡牌,而萧清弄丢了曲小小。 萧清回过头,看到整个大厅的人都躲在小角落里,满脸惊骇的看着她,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完全定格。 萧清闻到了熟悉的腥臭味,无奈的叹了口气,钟行真是毫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那张腐烂的头颅,除了对付她之外,更是想要直接清场,这些人很快就要是活死人了。 刑侦队的几个队友站在最前方,是一种保护身后人的姿态。 萧清挥了挥手,朦胧的雾气慢慢扩散,解除头颅的诅咒之外,模糊了所有人的感官。 他们本来就看到的不多,坚定的三观让众人很快相信了模糊之后的记忆。 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了万家千金的女儿。 在场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匆匆忙忙的和万虹告辞了一句,很快离开了会场。 “哎?等等!”
张然他们下意识要拦住,这些都是目击证人,看到了罪犯的脸,职业习惯让他们打算留下这些人做个笔录。 萧清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过来,他们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做笔录没有意义而且会增加风险,没什么必要。 “沈警官,我的女儿是什么情况?”
万虹很冷静,没有失去亲生女儿的痛苦,更像是一种工作态度。 “万女士,这位罪犯很可能是425案件的幕后黑手,他带走了曲小小,我不能保证把人救回来。”
萧清实话实说,她有种感觉,那个女孩子,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张卡牌。 卡牌师,一连串找不见证据的犯罪,那张翡色的卡牌…… 萧清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