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她们走到偏院门口的时候,吴老太和吴桂花带着家中十几个小厮将她们团团围住。顾盛皱着眉挡在前面:“吴老太,你是要对爵爷和县君动手吗?”
吴老太一声冷哼:“哼!我才不管你什么爷什么君,这是我家的地盘,云若梅既然嫁了进来那就生是吴家的人,死是吴家的鬼。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是正中云毅和云舒的下怀,云舒说道:“你们家行凶伤人,使云若梅重伤,怎么!现在还要打我们不成?”
“我打你们又怎么样!在我家就都得听我的!全都给我上!把云若梅给我抢下来!”
吴老太混不吝的说着,以前在老家村子里所有人都得听她的,还从没有人能这么给她脸色看!小厮们都犹犹豫豫的不敢往前,开什么玩笑!那是有爵位的贵人啊!虽然他们没什么见识不知道他们的品级,但是他们也知道贵人随意碰不得的好吧!然而吴老太发了狠,怒喝道:“你们敢不听我的话?要是再不动手,等老爷回来我叫让他把你们抽筋扒皮买到黑矿场去!”
小厮们闻言都发起抖来,黑矿场那可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前有狼后有虎,在立即死和稍后死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领头的上前想要拉扯紫玉,顾开先赏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再一脚把他踹了个十米远,口中骂道:“瞎了眼的混账,还真是不怕死的!竟敢对爵爷和县君动手,小心连累家里人一起下大狱!”
按律法,对皇家贵胄不敬的,严重者确实会牵连同族三代。可吴老太目不识丁,从没听过什么律法,头铁得很:“他们都是我家买来的,有个屁家人!我才不信你们能如何,那破落户云家还真能有了不起的亲戚?”
原来吴老太压根就不相信他们有爵位,只当他们是走投无路来骗的,指使着其他小厮,让他们一起上。可小厮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在云家护卫这里压根不够看的,三两下就被全体放倒了。秦小二找了麻绳将他们绑成了一长串,云毅说:“全都拉去衙门吧,既然我们说话你不信服,那就找个能让你信服的大人来说。”
就当一群人呼啦啦出门的时候,云若梅醒了过来,半靠在云伯母怀里说着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若梅身上时,云舒眼角瞄到一个鬼鬼祟祟想要溜走的身影,喊道:“站住!”
赵明往前一窜,就将想要逃走的吴桂花给单手拎了回来,那吴桂花此时知道害怕了:“干什么!我又没有动手,你们快放开我。”
之前听云伯母说云若梅身上的伤可少不了吴老太和这继女的份,云舒自然不想放过这种人。云舒笑道:“我是五品的裕舒县君,你见了我言语无礼,行动无状,如今就想这么走了?”
吴桂花往日里仗着父亲有钱,一直都是被其他商户女吹捧的对象,从未被如此为难过,恨恨道:“那你想怎么样?”
紫玉上前一步说:“县君与你说话,你还不快跪下!”
“凭什么叫我跪!”
吴桂花满脸涨红,极不服气!紫玉冷冷的说道:“我家主子是五品县君,你一无品无级的妇人,之前不叫你跪是给你脸面,如今你家给脸不要脸,那自然是要跪的。”
紫玉不亏是正经郡王府出身,大丫鬟的气势拿得足足的,高贵的主子们与这些宵小掰扯会失了体面,由她这个大丫鬟来才合适。吴桂花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对面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她还真不敢再倔,咬着牙慢慢的跪了下去。紫玉看向云舒,询问后续怎么处理,云舒淡淡的说:“论理,也不该我来教导你,只是看你家的家风这么不堪,恐怕也难把你带回正道上,既如此我就越俎代庖教教你规矩,掌嘴吧。”
“你!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哦?那你今日也好好尝尝被欺的滋味吧,动手!”
紫玉上前把她按住,“啪啪”两下就让她的脸肿了起来,云若梅站在后面看着往日欺凌自己的继女被打,心中十分的畅快。那吴桂花挣脱不开,一边挨打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咒骂。打了十下后云舒出声:“停!看来你还真是不服管教啊,这样吧,你陪着你祖母一起衙门听审,我看在你有孝心的份上放你一马。”
“不!我不去!我不能去!”
吴桂花嫁的也是有钱的商人,夫君极爱面子,若是她被抓了,说不定会被夫君休掉的。“哦?那你的意思就是宁愿多挨些耳光,也不愿去陪你祖母咯?”
“不不!我不去!”
杀人诛心啊,云舒故意将这些话说给吴老太听,吴老太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女,眼中满是失望。“既然如此便罢了,我们去衙门吧。”
原本是想先将云若梅送去医馆的,云若梅不肯,执意要亲自去衙门求官老爷让她和离。一大群人乌泱泱进了衙门,有引发了围观,衙门的文书看是爵爷和县君上门,哪里敢让县令来审,急忙让人去请了宋通判过来。宋通判急急的换好衣服到庭上,看见正对着他笑出八颗牙齿的云氏兄妹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这兄妹俩也够能惹事的了,他来沐城上任一年都在衙门见他们好几回了,罢了,平日里也没少吃他们的东西,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少不得要帮一帮。“堂下何人?所为何事啊?”
云舒他们来衙门主要目的是让吴家出和离书,所以他们并不开口,让云若梅和云伯母先说。云伯母跪在地上将女儿揽在怀里,哭诉道:“大人,民妇的女儿若梅嫁入吴家不足半年,天天受他家欺凌殴打,今日我那女婿吴刚又将我女儿痛打还关到柴房里,若不是云爵爷和裕舒县君相救,小女恐怕要没命了,恳求通判大人发发善心,判了我们两家和离吧。”
宋通判摸摸胡子,这么说来是云氏兄妹俩把曾经的对家救了?有趣有趣。看云若梅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模样,围观的百姓们也都不忍心的替她喊冤。“那吴家是什么豺狼虎豹啊,好好一个人被打成这个样子!”
“我听说那吴刚四十多岁了,甚是有钱,又爱喝酒又爱打老婆的。”
“四十多岁?这妇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娶了这么年轻貌美的老婆还舍得打啊?真是可恶!”
……“肃静!堂下可是云若梅的婆母?对方状告可真啊?”
那吴老太原本是真不把云舒他们当回事的,如今到了衙门看到官老爷自己腿都软了,而云舒和云毅坐在椅子上连跪也不用跪,顿时觉得自己是惹上大麻烦了。“这……这……那云若梅不敬婆母,我们才稍微教训了她一下。”
宋通判皱眉说:“哦?是怎么个不敬法,能让你们日日责打?如此残忍。”
吴老太死咬住不认:“之前可从未打过,今天是气急了才打了两下!”
这时云舒说道:“大人!我们请了济世堂的女医倌来,只要让她验一验伤,就可知道谁说真话谁说的假话了。”
云若梅伤得重,又不肯先去医馆,云舒路上让秦小二去请了女医倌过来,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女医倌和云伯母一起把云若梅扶到了后堂,替她检查医治。不一会儿就出来回话了:“通判大人,这位夫人确实伤得极重,身上新伤旧伤重叠,绝不仅是今日才挨打的,不止如此,这位夫人身体虚弱,伤口发炎,如今已经在发热了,恐有性命之忧,还得赶紧医治才行。”
宋通判对吴老太说:“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虽说她是你家的儿媳,但是随意殴打致人重伤,不论你是什么身份都要下大狱的。”
吴老太一听要下大狱,惊恐万分,连连摆手:“不!我不下大狱,今后不打了!今后不打了!”
宋通判冷哼:“今后?你们将人打成这样还有今后?本官今日就判你们两家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