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乔纪辰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这是怎么了.....”沈归荑轻声问。以往自己这个“姐妹”可是最乐呵的,突然变成这样,她都有些不习惯。听到声音,乔纪辰猛地回过神来,见到是沈归荑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荑儿妹妹。”
沈归荑将珍珠新做的点心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王爷不理你?”
乔纪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一旁拿出几个盒子,表情又喜悦起来。“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胭脂,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归荑眉毛微挑:“说吧,到底什么事。”
每次乔纪辰来给她送胭脂,都是带着目的的,她都已经门清了。乔纪辰嘿嘿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显得格外无害,又有些羞涩。“荑儿妹妹,是这样的,本世子身为今年科考状元,可是只得了个闲职,排后面的官位都比我高了。”
乔纪辰格外不见外,还伸出手指,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你和王爷能帮我,我送你五个胭脂铺。”
“咳咳。”
沈归荑被茶呛到。五个胭脂铺.....按京城最差的铺子,一年收益也该十万两了。顿时,沈归荑也明白了司去病为何避而不见了。沈归荑脸色故作冷淡下来:“乔世子还请回吧,这件事我和王爷都无能为力。”
呃.....听见这话,乔纪辰脸色彻底垮了下来。“真的就一点办法没有吗?王爷可是摄政王.....”沈归荑厉声提醒他:“皇帝都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是摄政王!”
“世子若真有心,就到别处试试吧。”
“.....是。”
乔纪辰被镇住,不敢再多说话,只失魂落魄的转身走了。沈归荑深呼口气,“来人,将乔纪辰送的礼物都一并退回去。”
司去病从书房出来,将手掌覆在她肩上,温声道:“乔纪辰多次接近,明显有目的,这个目的还不轻松。但若不能他自己不立起来,全靠别人,终究不能成大事。”
也不可能被他所用.....“他出身王府,还是能够承袭的世子,并不是毫无依仗的寒门学子。”
“嗯。”
沈归荑深以为然的点头。....乔纪辰灰白着脸回到家,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众位婶婶们纷纷围了过来,担心道:“这是怎么了.....”乔纪辰只摇着头不说话,在场的女子太多,满室都是香粉味。最终还是他娘亲,幽幽叹了口气。“辰儿,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父亲叔叔他们已经走了二十年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乔纪辰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母亲,父亲和叔叔们尸骨未寒,怎么可以.....”周围几个婶婶顿时哭了出来,却不敢说话。见到屋内哭成一堆的人,乔纪辰脸色发白,却也突然反应过来了沈归荑“另谋他路”的意思。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决对不能沉沦!乔纪辰猛地站起身,将母亲的呼喊声抛在身后。督察院正召没有品级的打杂文书,以他状元郎的身份,胜任绰绰有余。早晚有一天,他要亲手让谋害父亲和叔叔们的丞相孙圣义,自作自受!.....这段时间,京城内最大的事,当属太子娶妻了。也许是成婚后就是男人成年的标志,太子一下子沉稳了许多,这让皇后颇为满意,对身为太子妃侄女也更加褒奖起来。同时,摄政王告病在家后,太子没了钳制,在朝堂上更加放肆起来。时常在朝堂上大肆胡乱指挥,爆浆赏赐只凭心意。“不错,知道为本太子著书立作,歌功颂绩,赏——”一个七品小官,因为做了句歌颂太子的诗句,便从九品小官,一跃成了二品大员.....不少人熬了大半辈子,都才升了两级。顿时,有人眼睛发亮,谋划着该如何讨太子欢心。三朝元老钟无期见到这幕,瞬间老泪纵横,泪湿衣衫。国运不济啊.....长此以往,朝廷上还有说真话的人吗?这真的就是我齐国未来的君主吗?与钟无期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皇后是有阅历在的,坐在帷幕后看到太子胡闹,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太子——”听到皇后的呼声,太子眉头一皱,皇后定然是又要阻止他。他心里有些不满,却还是恭敬地回身道:“母后有何吩咐?”
“提拔官员过快,恐对朝廷其他大员不公,还是赏赐些银钱,升一级吧。”
皇后严厉的声音从帷幕后传来,大臣们听见这话,明显脸色好了很多,一脸希翼地看着太子。要是人人都能这样升官,那他们这些兢兢业业的,岂不成了笑话。还是皇后懂事,太子还是太嫩了些!太子清楚地看到了大臣们对他鄙夷之色,顿时更加难受起来。明明他才是太子,可是他们都听母后的.....古人都说后宫不得干政,诚不欺我也。没办法,皇后在太子心理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太子只得按皇后说的做。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也许是次次受限,太子越发想要证明自己,皇后阻止得多了唯恐影响母子之情,也渐渐放任起来。连续几次胡乱提拔官员后,朝堂中已经还有人开始不满。就连陆国舅站了出来:“太子殿下三思啊,那人不过一个商户庶子,年仅二十,不过是有些口才,怎么能担当户部侍郎重任。”
最重要的是,现在皇后为了揽权,已经让他儿子去了户部。要是新加个了户部侍郎,那他手里的权利就得分出去了,而且还会被太子盯着。这是陆国舅不愿意看到的.....被自己人相劝,太子大怒:“三思三思,你们从来都只会劝我三思!”
却不曾想,他简直就是一个光杆皇帝,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陆国舅僵持不下毫不退让,引得太子直接发怒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