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春为题并不难,难得是沈清平并不想在所有人面前出风头,如此一来就只能是尽可能的说一句低调一些的诗句,他再三犹豫不知应该说什么好。站在二楼平台上的顾文通瞥了一眼沈清平,“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就别在此处丢人现眼了,还是赶紧……”“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沈清平低沉的嗓音突然说道,他在说晚了话之后抬头对上了顾文通洋洋得意的眼眸,之间到顾文通的表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打脸了吧,沈清平这会儿反倒是洋洋得意了。这一句诗落下整个紫金楼格外的安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默认沈清平是一个肚子里没有墨水的人,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等着看沈清平的笑话。诗句落下,无人说话,紫金楼安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声响,其中还是顾文通的脸色最难看。瞧着顾文通的脸色难看,沈清平才觉得是大快人心。好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县令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从雅间之中走了出来,轻推开了雅间的门,目光很快落在了一楼。之间到穿着长衫大褂的男子很是满意自己做的诗句,这会儿俨然是一副骄傲的样子。见到雅间的门被打开了,所有人双手抱拳行礼,客客气气的完全不失文人该有的风度。“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家中有几口人,在哪儿读书。”
县令的目光落在沈清平的身上很满意,对于沈清平的诗句更是满意得很,到底县令是个惜才的人,才会如此喜爱沈清平的一句诗。彼时,站在另外一边的顾文通脸色难看的犹如被人打了一顿似的,着急的赶紧走到了县令的身边,毕恭毕敬得行了个礼。顾文通在县令面前算是个眼熟的人,依旧是厚着脸皮,说道:“大人,此人这番诗句谁知道是不是哪儿抄来的,我和他同窗多年,最是清楚不过了,在下……”话没说完,县令冰冷的眼神落下了顾文通的身上,这一刻顾文通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安安静静站在县令身边不再说话。一时之间,沈清平的确书变成了衡阳诗会最夺目的存在了,本不想引人注目现在看来却也是不得不引人注目了。“回禀大人,在下名叫沈清平家住在城西的长平巷子,家中剩下妻子与妻妹,早年因为家中贫寒的缘故没再继续读书了,刚才的诗句恐怕是有辱了大人的耳朵,我在这儿给大人赔个不是。”
沈清平说这话双手抱拳微微弯腰,他虽不是个低三下四的人,但也明白现如今的局势,说到底沈清平是身份地位最低微的人,恭敬客气一些总归是不会错。县令看着年轻人骄而不燥的样子更是欣喜的很。县令平白无故得出现在了衡阳诗会谁也不懂究竟是什么用意,衡阳诗会说着好听不过就是背后的主人为了能沾染几分风雅之士的气息才举办,而县令作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会出席。今日的出席怕是有点用意。背后用意究竟是什么无人得知。“并不像是个多年不曾读书的人,今天这场衡阳诗会,据说每月都有两三次,你可是每次都会出席,每次都会吟诗作对。”
“不曾,今日只是因为顾兄咄咄逼人让我与好友有些下不来台面,所以才出此下策。”
沈清平一边不想得罪人,一边却又不愿意放过顾文通。他清楚的知道过了今天和顾文通之间的恩怨恐怕是越积越深了。他清楚的知道,对于顾文通这种人越是忍让对方就越是得意,便只有不给他留有任何余地顾文通才会害怕结婚。一番话落下,现如今谁也看得清楚局势乃是过文通此人咄咄逼人,而沈清萍算得上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这会儿风头倒转,倒是所有人都觉得沈清平是个可怜人。“顾公子,你这样咄咄逼人也的确就是你的不是了,暂且不说沈兄究竟是不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即便今日衡阳诗会来了个普通人背后的主人都不曾说什么顾公子又何必呢。”
站在人群之中,一个男子突然开口为沈清平打抱不平,倒是颇有几分正义凛然的意思,只不过沈清平在听到这番话之时很是不屑的撇了一眼。好在他隐藏的不错,并未叫对方看出来。衡阳诗会历来都是邀请才子,即便是普通人来了也没有这个资格入场,此人的话语一出,仿佛是在暗指着谁是普通人一般。“一群读书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本官暂且在这,若是本官不在岂不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县令见到这些人吵吵闹闹也是觉得头疼的厉害,今么日县令出现在此的确是有其他的目的,为的便是科考之事,不过看着这一群人并未有出色出挑之人,反倒是方才对出一句诗句的沈清平与众不同。县令的话一出便无人再敢说话,都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罢了。“你今日可是为了衡阳诗会的赏钱而来,方才你那一句诗的确是能拿得到十两银子,若是你能做出一手让我等更加佩服的诗句,本官赏你二十两银子。”
县令大手一挥,着实大气的很。二十两银子可是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即便沈清平对于现如今的经济并不清楚,可是看得出来自己家里萧条的模样,若是有这些银子的确是能改善不少。这对于沈清平来说无异于是最为诱惑的一点。“大人真是说笑了,我等都是风雅之士,哪里会为了这等黄白之物而低头,即便沈兄今天做出了绝世诗句,也只是才情和一把。”
依旧是方才说话的那人,依旧是正义凛然的语气。沈清平听到冷哼了一声,实在不知该说此人清高,还是将他看得过于清高了呢。“这位兄台你着实不在乎黄白之物,可我不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