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院的日子倒是枯燥,却也清静的很,日复一日,都是在尚书院之内教着学生管理者先生,的确是蛮清闲的差事,只是沈清平此人做事一向都是吹毛求疵,自然一切事情都做的格外的精美。平日里尚书院平平无奇,只是今日尤为的奇怪,也不知怎的,今日竟有位学生莫名的消失了,就连平日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同窗都说不曾发生过任何蹊跷的事情。沈清平接到学生来报之时正在写着手中的教案,他虽说不必亲自教学生,可是却也习惯性将先生们交上来的批文一一整理。身着学生长袍的人说到这番话的时候沈清平拿着毛笔的那只手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一滴墨汁落在了教案纸上,他赶紧用怀中的手帕轻轻擦拭,谁知却将这一滴墨水晕染开了。手中的教案是彻底无用。“此人是何人?可与谁有过纠纷,亦或是这段时间得罪过什么人。”
沈清平说话之时带着责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学生,他瞧着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应当不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他摇了摇头乃是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对于此事着实是不甚清楚。“回先生,他评论里从不与任何人起冲突,倒是前些日子在屋外和哪位同窗谈了些什么,回屋之时便有些许不高兴,可究竟是何人我却不清楚。”
这样说来便是有所争执了。沈清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是能够找得出来,是何人与他起了争执,私事便简单了。心想到了这里,沈清平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丞相府两位少爷的脸,这二人在尚书院之中一向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奈何所有人碍于他们二人的身份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沈清平想着此事与他们二人应该是托不了关系吧。想到了这儿,他嘴角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到底算得上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前些日子还在想着如何才能将二夫人的追责与这二位公子从前做的事情全都告知丞相大人,不曾想这样好的机会马上就送到了面前。此事倒也的确是个突破口。沈清平思量了一番之后问道:“你将此事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一日你看见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你若有所隐瞒此事,你可脱不了干系。”
沈清平说话之时看着面前的学生带着坚定的意思,并非是为了吓唬他,如若当真走失的人出了事,而他瞒着不报,届时可是真的要一起承担罪责。尚书院并未有多少人,如若真的起了争执难道旁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何况这些学生们日日都是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最是熟悉不过了。学生被沈清平所言的一番话,吓得有些不敢说话,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楚兄。”
果真,沈清平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当真是丞相府的那二位。整个尚书院之中姓楚的人便只有丞相府兄弟二人,而他们二人在尚书院之中又是无恶不作,虽说许多次都被先生挡了下来,可是沈清平这一月以来也是有所耳闻。先生的目光实在是过于凛冽而又冰冷,叫学生看了打了个哆嗦,这一会儿即便是有所隐瞒,也不敢隐瞒了。他知晓面前的先生乃是丞相府的女婿,说到底是楚兄的姐夫,如此一来也不算是过于得罪了丞相府。“你确定是丞相府的两位?”
楚怀宁与楚少宁乃是丞相府两位公子的名字,二人入尚书院念书已有多年,打小便在此处长起来,想来尚书院有不少的学生,对于他们二人早有所不满了。学生紧张的点点头,很是害怕的看着面前的先生。“的确便是他们二人,那天晚上我虽说没有瞧见人,可是楚怀宁的声音我却是认得出来,他与我那位同窗说,若是他敢将有些事情透露出来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这番话,他已经疲软无力的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这番话说出来自然是得罪了楚怀宁了。到底是个胆子大的人,在尚书院之中,竟然敢说出这样张扬的话,要知晓这尚书院可都是皇亲贵族,即便是不起眼却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沈清平点了点头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便让面前的人出去了。尚书院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立刻将尚书院封锁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尚书院,即便是沈清平也是如此。太傅是个反应快的人,将尚书院封锁起来之时尚未有任何人反应过来,等到有人想要离开早已经为时已晚。前院之中早已经起了冲突,为首的人便是楚怀宁他仗着自己乃是丞相府的大少爷,自然得意得很,即便是面对带刀侍卫也是从容不迫。“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将我拦在此处若是我父亲责怪下来你可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楚怀宁凶狠的问着面前的侍卫,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手底下的人竟然连丞相府的少爷也感染在此处。他的话过于凶狠,又带着几分责问的意思,即便是站的老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沈清平尚未走近都听清了楚怀宁所言的这一番话,彼时沈清平的脸色颇为难看。“若是我让他将你拦在此处,你也要到父亲面前去责怪我吗?今日书院出事了谁也别想离开,这是太傅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沈清平瞧着触怀你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便带着些许不悦,今日尚未将事前查清,谁也别想离开书院。楚怀宁正在为难侍卫,突然听到了沈清平的声音,嘴角立刻挂上了一个笑容,他对着沈清平笑嘻嘻的说到:“姐夫,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彼此为难呢?我这不是赶着回去与父亲一同吃晚饭吗?”
说着他像是狗腿子似的走到了沈清平的身边。说到底楚怀宁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知晓沈清平虽然不是大官可是乃是大姐的夫婿,现如今太傅又将尚书院所有的事物都交由他来打理自然是不好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