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气总归是比那样的极寒之地要舒服许多,再次睁眼之时,浑身都已经暖和了许多,睡着的床也是格外的柔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吸入胸腔之内的味道,乃是平日里闻习惯了的沉香木的味道。闻着这样熟悉而又习惯的味道,沈清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瞧着映入眼帘的床围便是自己府上的床榻。然而是因为身子被冻得太久的缘故,只觉着身子僵硬了许多,屋内尚好的炭火点着,这才有所缓和,一只手被压着沈清平下意识的便往回抽。紧紧握着的那只手突然动了一下,宋如盈立刻睁开了眼睛,戴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相公。“相公,相公你醒了。”
宋如盈说着话双手落在了沈清平的肩膀上,很是激动的摇晃了一下,而此时此刻沈清平尚未完全清醒,被宋如盈这一番摇晃倒是彻底清醒了过来。“咳咳……娘子却也不必如此激动,如今是几时了,今日乃是太子殿下的生辰礼,咱们可千万不能错过。”
说着沈清平便要掀开被子往下走,却被宋如盈的双手紧紧的压着,宋如盈眼之中带着很是浓重的严肃,对着沈清平摇了摇头表示不可下床。太子殿下的生辰礼固然是要紧,可是对于宋如盈来说最为要紧的还是相公其他的人都不过寻常罢了。“大夫刚才说了,相公乃是染了风寒再加上日夜兼程赶路的缘故才会昏过去,如今身子骨正虚可莫要在往外走了,今日外边风雪大若是再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相公还是在府上好好歇着吧。”
宋如盈温柔地说着这番话却是格外强硬的态度,她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便是为了告诉沈清平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下床,更别提出去了。平日里倒是见习惯了娘子温温柔柔的模样,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格外的好商量,今日这副强势而又不容拒绝的模样,的确是让沈清平觉得意外的很。沈清平躺在床上带着疑惑看着娘子。虽说方才的确是昏了过去,可是他的身子却也不至于像娘子说的那般虚弱更何况左右不过是因为累了哪里有什么感染了风寒。“娘子莫要太过于言重了,左右不过就是因为这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的缘故所以身子骨有些累罢了,不至于像娘子说的这般虚弱,我特意在今日赶回来,便是为了今天能参加太子殿下的生辰礼,若是娘子不让我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这一番苦心。”
说着他的态度愈发柔和了起来,语气也是格外的温柔,看着宋如盈之时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可怜的意思。若是宋如盈一口咬定不让沈清平前去,反倒是显得他是个心狠的人,但是宋如盈却也的确担心相公的身子。“去也不是不行,等会儿将大夫开的药全都喝完,不过你为何这样着急赶回来,仅仅是为了太子殿下的生辰礼吗,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事情。”
说着宋如盈的目光带着些许伤心,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竟然没有一丝是为了她。“自然还是有因为其他缘故,这不是因为娘子还在家中等着我,我可是要快些赶回来与娘子见面才是,这些日子不见娘子的身子倒是愈发的消瘦了,答应过你,必定会带你去太子殿下的生辰,让你见见太子殿下所以这才着急赶回来。”
说着这番话他已经牵着宋如盈的手,女子的手格外的柔软,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身子调理的不错的缘故,也不像从前那般手脚冰冷。话倒是说的好听,可做的究竟是如何宋如盈心里边又怎么不清楚。不过想来既然也是有为了她才回来,宋如盈自然也就不同相公那般置气了。“看在相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份上就不和你一般置气了,不过我已经见过太子殿下了,今日的生辰礼我便不去了,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来了一趟府上给我送了一套首饰,待会儿便拿给相公看看。”
太子殿下来过此处了?这倒是件稀奇的事情,圣清平知晓太子殿下一向都不喜欢走出东宫,更别说是主动出来,这事儿可是难得的很。可是娘子说话也并非是在信口胡诌,想来的确是见过面了,可太子殿下为何会前来沈清平心中也不甚清楚,饶是因为念在他在极寒之地的缘故,又或许是太子殿下打发时间吧。是前者也好是后者也罢,沈清平都点了点头,不过今日的生辰里娘子还是需一同出席才好。“娘子从前对太子殿下不是颇有几分崇拜吗,今日能从太子殿下一起吃顿饭是再好不过的事,娘子怎么……”“相公可别胡说,我对太子殿下哪里是崇拜,左右不过想着你如今是在为太子殿下,效力我总归是要认识认识太子殿下,不好日后见了太子殿下有眼不识泰山,说到底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相公。”
宋如盈说着这番话之时,外面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丫鬟端着已经熬煮好的汤药走了进来,原本带着香药味的五子这会儿充满了浓郁的汤药的味道。汤药一向都格外的苦,沈清平素来不爱喝,可是今日着身子想来世不喝也不行了。“将这些药全都喝了,我在考虑让你出门,即便是待会儿出门了,也应当多穿一些,大夫说了你如今是因为染了风寒身子正弱着,若是再染了风寒恐怕就不是喝两副汤药便能解决的事情了。”
说罢她将丫鬟手中的汤药端了过来,递给了沈清平。既然是娘子的话,又哪里敢拒绝,端起了药沈清平皱着眉头屏住呼吸一饮而尽碗中的汤药,将碗拿开之时脸上五官几乎是皱在了一起。一饮而尽也算得上是长痛不如短痛了,如今汤药喝了下去,沈清平眨巴着眼睛看着娘子,像是在问现在可以出门了吗?沈清平一向来都怕苦,今日为了见太子竟然连这样苦的汤药都能喝的下去,看来对太子的确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