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撇撇嘴,正要反驳时,便见到长孙皇后冷着脸朝着这边走来。“观音婢,发生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二迎了上去,满是关切的问道。“没什么,只是和哥哥……嗯,和赵国公有些分歧。”
长孙皇后轻轻摇头,美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分歧?”
“那老小子说什么了?”
“我在贞观年间治不了他,还有老李呢。”
眼看着爱人心情低落,李二便很是不满。“夫君,别。”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赵国公想让我帮小李治争储。”
“我已经拒绝他了。”
长孙皇后急忙摇头,一把拉住了气冲冲的李二。争储一事,涉及到皇室权力更替。稍不留神,就会酿成大祸。“神棍,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老长孙特意跑过来等着我们,肯定是为了争储一事。”
“想不到这个老小子年纪大了,还是这么不安分啊。”
李二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好啦,你也不用太气愤。”
“咱们最开始的打算,不也是帮着小李治得到储君之位吗?”
“目前贞观年间的局势,太子日益骄纵,失去了大臣们的支持。”
“魏王急功近利,搞不好就会出现变故。”
“吴王李恪又有隋朝血脉,眼下没人会支持他称帝。”
“小李治反倒是最佳人选。”
苏浩拍了拍李二的肩膀,示意他保持平静。老长孙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暂时也算是“队友”。多方一起努力,才能完成让小李治成为太子的既定目标。呸!李二狠狠地啐了一口。“咱们怎么想,那是咱们的计划。”
“关他老长孙什么事儿?”
“换句话说,这是我们李氏皇族的家事,老长孙表现的如此积极,我有理由怀疑他的动机不纯。”
对于外戚,李二十分警惕,不然在听到中宗李显重用韦氏一族后勃然大怒。“苏先生,秦王殿下,长孙姑娘,陛下请你们三人过去。”
正在这时,尉迟敬德走到三人面前。他也发现了不远处的老长孙,眼中露出古怪的神色。“好,我们这就过去。”
李二扭头,深深的看了老长孙一眼,便跟着尉迟敬德一同离开。太极宫中,刚刚处理完政务的老李显得有些疲惫。十几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让他这个中年人在精力上有些吃不消。听到殿外的脚步声,老李立刻抬头看去,热情的招呼着苏浩三人。“苏小友,你们来了,快坐下。”
“嗯?长孙,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老李微微一愣,两道剑眉微蹙,眼中闪过疑惑。苏浩三人回头,这才发现,老长孙跟在三人的不远处,脸上还露出尴尬的笑容。“回陛下的话,老臣偶遇苏先生与秦王殿下。”
“恰巧见到长孙姑娘也在,思念之情泉涌,所以便跟着一起过来,还请陛下赎罪。”
老长孙满脸诚挚,撒谎脸都不会红。眼神,尤其是那眼神,更是真情流露,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演,你接着演。”
“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小金人!”
“你要是不拿影帝,都对不起咱大唐的百姓啊。”
苏浩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毒舌吐槽。本打算不揭穿老长孙的,可这孙子也太假了,实在是绷不住啊!“苏先生,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小金人,什么又是影帝?”
老长孙尴尬的一笑,听不懂奥斯卡和影帝是什么意思。“这些你不用懂。”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虚伪,是我见过最棒的表演这就够了。”
苏浩实在是看不惯老长孙虚情假意的样子。他要是实话实说,自己肯定不会怒怼他。“神棍,说的没错,老长孙,你说谎话不会有负罪感吗?”
“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了欺上瞒下?”
李二眼睛一瞪,身上瞬间爆发出极强的杀意。老长孙的脑门儿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嘴角扯动,挤出一丝笑意。“秦王殿下,您是知道的,陛下英明神武,臣不敢欺上瞒下。”
“是吗?”
“老长孙啊,你可比武德年间的长孙无忌脸皮厚的多啊。”
“刚才你不是劝观音婢,让她帮小李治争储吗?”
“怎么当着老李的面儿,就不敢承认了呢?”
李二毫不留情的戳破老长孙的谎言,这下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长孙无忌,真有此事吗?”
老李阴沉着脸,眼中泛着杀机。咕咚!老长孙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启禀……启禀陛下,臣也是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恕罪。”
“臣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唐考虑。”
“太子日益骄纵,失去了大批臣工的支持。”
“魏王心机深沉,很难保证他登基后不会残害兄弟。”
“只有晋王宅心仁厚,可当储君之人选。”
老长孙豁出去了,脑袋贴在地上,把心里话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静。太极宫中安静地可怕。仿佛掉下一根银针,都会引发一场地震!“苏先生,你来自未来,应该对太子、魏王与晋王的事迹非常清楚。”
“他们谁更有资格当储君,你更有发言权!”
“若是我说错了,你尽管与陛下言明,要杀要剐我也无半句怨言!”
老长孙受不住这样高强的威压,决定放手一搏,直接把苏浩给拉进来。“老长孙,你这老小子坏的很啊。”
“你这是拉着我,逼老李现在就做决定啊。”
“你就不怕老李一怒之下咔嚓了你?”
“再来个满门抄斩什么的?”
苏浩哑然失笑,弯下腰,满脸诧异的看着老长孙。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已经被冷汗浸湿,眼神更是极为复杂。“只要为了我李唐天下,我长孙无忌死而无憾!”
老长孙猛地抬起头,闭着眼睛发出嘶吼。老长孙虽然机关算尽,但说到底也是大唐的忠臣。“够了!”
老李阴沉着脸。“长孙无忌,既然你喜欢做大唐的忠臣,那就去给先帝守陵吧。”
“传朕的旨意,罢免长孙无忌一切职务,保留赵国公的头衔不变,去先帝陵寝守陵!”
老李声音低沉,大手一挥便决定了老长孙的前途。“长孙,储君一事,朕自然会做决断。”
“在这件事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你都留在先帝陵墓,不得入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