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陶鹊起沉浸于修炼之中,殿门忽然被蹬开,几名宫廷侍卫气势汹汹而入。 一名太监走入,站在床榻前,摊开一卷布帛,语气冰冷地宣读。 “三王子,请接国主令书!”“令书曰:三王子陶鹊起胆大妄为,悖逆狂妄,胡作非为,冒犯青瑶郡主,罪不容恕,褫职,发配城北煤山挖矿五年,以赎其罪!”
陶鹊起跃下床榻,双手抬起,淡然道:“陶鹊起,接令!”
那名太监愣住了,三王子竟然这般平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宣读王令多次,哪个权贵不是被吓得面色苍白,屁滚尿流? 痛哭流涕者有之,面如死灰者有之,歇斯底里者有之。 如三王子这般平静,还面色红润,眼神镇定的,还是独一份。 “三王子……哦不,陶公子,请吧?”
那名太监伸手一引,皮笑肉不笑,声音柔和且尖细。 陶鹊起缓缓起身,迈步走出这座小殿。 几名护卫似簇拥,似押解,往王宫之外走去。 林瑜听闻消息,匆匆而来,她和陶鹊起早已预测到这一切,因此早有心理准备,不吵不闹,面色平静如水。 殿外的一角,陶雄起和陶玄起远远看着,都是嘴角含笑,一脸快意。 瑜妃魅惑主上,陶鹊起又能力不凡,父王不止一次透露要改立世子的意图,陶雄起心头涌起强烈的危机感,为此用了不少招,可父王袒护,一切徒劳。 如今,陶鹊起得罪的,可是大煌朝,父王想包庇都不可能! 根都被人撅了,陶鹊起当太监是足够了,想当世子,除非根子又长出来了……这可能吗?太难太难了。 有这本事,都能当大国国主了,还需要争夺抱薪国世子位吗? “这位瑜妃,还真是冷静。”
陶玄起啧啧道。 陶雄起冷声道:“看似平静,实则恨我们恨得要死,这笔账已经算到了我们头上,我们务必警惕,应对这位瑜妃的疯狂攻讦。”
“不怕她发疯,就怕她什么也不做!”
陶玄起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陶雄起瞥了二弟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大哥放心,小弟自有计较。”
陶玄起淡然一笑,目光幽幽,“我可不是蠢货!”
陶雄起微微颔首,笑道:“走吧,无趣得紧,有一种痛打落水狗的感觉,可一想到,我们还有血亲关系,就很郁闷,他是狗,我是什么呢?哈哈哈……” 二人笑着走了。 …… 唳!! 陶鹊起刚走出宫门,天空便传来刺耳且洪亮的鸣叫之声,似鹰鸣,似鹤啼,肆意张狂。 众人悚然一惊,抬头望去,便见一只凶禽俯冲而下,凶禽背上还站着一人,一袭青衫,风度翩翩,气质卓绝。 “是大煌使臣!”
有一名宫廷侍卫忍不住惊呼出声,神色复杂,眼神惊惧。 便是此人,携大煌朝皇帝圣旨,强闯王宫,申饬了国主,迫使国主严惩了三王子陶鹊起! “你就是那个色胆包天的抱薪国三王子,陶鹊起?”
凶禽振翅,悬于上空,少年将军师道兵稳稳站在凶禽背上,俯视陶鹊起,冷漠开口道。 陶鹊起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他心神颤栗,眉头紧皱,这是一种气势压迫,此人的境界,深不可测,看起来年龄不大,却这么有本事? 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陶鹊起念头一转,当即运转《镇神初章》中的灵魂秘术,驱散压迫感。 镇神,镇住自己的神,稳如泰山,不动不摇。 镇神,也镇压神灵,威能浩大,神不可挡。 陶鹊起轻笑道:“我是陶鹊起,不过,若说我色胆包天,绝无可能!我在抱薪国,那是有口皆碑的,此事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希望使君彻查清楚,以免令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众人闻言,神色一震,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没听见,啥也不知道! 师道兵冷笑道:“在抱薪国,谁敢诬陷抱薪国三王子呢?”
陶鹊起看着师道兵,目光深沉,缓缓道:“据我所知,曾经的大煌朝太子,不也被诬陷过吗?”
大煌朝当朝皇帝曾为太子之时,就被诬陷淫乱后宫,差点被当时的皇帝砍了头颅,还是朝臣们求情,保下了太子。 太子卧薪尝胆,最终案情得以昭雪,并夺取了皇位,成为当今大煌朝皇帝! 师道兵面色一沉,厉声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妄议我朝皇家之事?!”
陶鹊起一愣,随即失笑道:“反应这么激烈?或许,真相于你们而言,并不重要,大煌朝之中,埋葬的真相必然不少。”
师道兵面色一沉,目光闪烁,这抱薪国三王子不简单啊,气度不凡。 遭了这一劫实在可惜,不过,这是他的命。 “大放厥词!活该有此一劫!”
师道兵冷笑一声,转而对传令太监道,“不管这位三王子去往哪座煤矿挖煤,你告诉煤矿管事,不可优待,否则,本将军的剑下可不留情!”
传令太监惶恐躬身称是。 师道兵瞥了陶鹊起一眼,淡漠道:“抱薪国三王子,你可要撑住,别死了啊。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你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有意思?”
陶鹊起冷笑道,“玩我呢?”
师道兵跺了跺脚,凶禽长鸣一声,腾空而去。 “扬我国威!”
一个冷漠的声音落下,声音铿锵,激荡而开,传遍全城。 “扬你国威,就靠这?”
陶鹊起不屑一笑,挥手道,“走吧!等什么呢?”
他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他这是领兵出征呢。 传令太监忍不住翻白眼,都跟咱一样了,还装腔作势,何必呢? 陶鹊起被发配去的煤矿,是归属王室的,由王室宗亲作为负责人,自是不免对王室子弟较为优待。 物伤其类,对犯事的王室子弟宽容一些,也就是对可能犯事的自己宽容,谁都不是圣人,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互相理解,相互帮衬嘛。 可天朝使君发话了,王室宗亲也不敢放水,怕引火烧身。 这时候,就不是物伤其类了,而是,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