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把握?”
敢在冬天闯这一关的,三十年里都没有多少。 这寒关又叫鬼门关,一失手,就算保护措施再周全,免不了也要躺上个把月。 要是往常,我肯定不会这样冒险的。 去年夏天我去拜访某位隐士,在山里困了几天,寒风带着冷雨,一入夜便冷得人睡不着觉。 那时我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还是敌不过山里的气候多变。 好在我学的招式虽然是些花拳绣腿,内功倒是练得炉火纯青的,在山里困了几天,也只是发了几天烧。 自那时起,我就起了一个念头。 “本事学得再精,在自然的力量面前,凡人终究是束手无策。”
因这念头,我才打算再挑战一次。 而这一回,闯寒关的不只是我。 本来师父只是每日带我去山后站梅花桩,在冷风中站几个时辰,运足内功对抗寒风,过一阵子便不会惧怕冬天的寒冷。 其他师兄弟见我一个刚来的这么努力,也不甘人后,凭着一股热血,也学会了在寒风中站几个时辰的本事。 因此这寒关,他们也想试着闯一下。 “之前不是已经练过了吗?”
在今天闯寒关的,当然都是曾走过一道的。 见我这么说,他也不再勉强。 我们都走过一遍,可每一遍都有每一遍的风险,不许有一点点失误。 更何况现在又多了许多观众,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平时的本事未必能发挥出来。 “那便好,你戴上面罩,等其他人都走过一道,再作为压轴出场。”
本来要压轴的是其他人。 小丘山派的大师兄,名叫风铃的,他的本事练得犹为的纯熟。 常人以为渡河是最难的一关,其实这一关考的是飞檐走壁的本事。 泉眼离水面有六丈高,水面上又没什么落脚点,只有一根竹竿。 要去泉眼采水,需借这一股力攀上山崖,一路去六丈高的崖壁上取水。 等取了水,又要沿着山壁一路下来,稳稳当当踩在竹竿上,又渡江回来。 这当中有三种讲究。 第一种讲究,便是水不沾水。 从泉眼处取来的水不能沾池里的水,不然烹出来的便不是上茶。 第二种讲究,便是水不沾泥。 这崖壁上尘土颇多,取水时若是混了一点进去,这壶水也不算上好的了。 而第三种讲究,便是身不沾泥。 能做到前两点,就已经是师叔辈的人物了,做到第三点的,便是这一派的掌门。 江湖上讲究门派传承,在小丘山,却是达者为师。 除了自己的师父始终是师父,其他人的称呼,是要随着本事的增长变化的。 而这一件事,便是由眼前的这一关来决定。 我需要的,自然不是小丘山派的名号,在入门之前,我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 日夜赶着要回去,也是担心自己的事业。 但江湖人性子直,想做他们的生意,手上要是没几手拿得出手的本事,他们可不认你这家。 江湖上真正的生意,我们还未曾做过,从三年前到现在,都只是在做一点可有可无的小生意。 所以在今天,我怎么都得露两手。 众师叔伯带着救生员忙活了半天,终于把水路清理干净。 第一个出发的人本事不能太差,也不能太好,本来这是三师兄的活,现在成了二师兄的。 要学成这本事,其中的千辛万苦,倒不是说女生吃不下来,只是这寒关,还真不是给他们闯的。 男弟子们落水了,在船上就可以换下湿衣服,但她们却得回到岸上。 要不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免不了多许多闲言碎语。 除此之外的麻烦还有许多,干脆把她们安排在了夏天,那时观众也多,正好让她们炫耀一下本领。 如今这一关,却是要拼命的。 武学发展到了现在,各种高深法门数不胜数,却不是唾手可得的。 不论哪派的弟子,都需要先有一定的本领,被早已成名的高手看重,才有机会学那些高深法门。 若不然,就是得了厉害的功法,若无名师指点,一辈子都难窥门径,只是自己凭天赋瞎学,难免误入歧途。 江湖上重门派传承,但并不妨碍弟子们到各门各派求学,如今又不是旧时代,输别的门派一筹不重要,要是在国际上丢了面子,才是大事。 小丘山派的弟子,若有一定的本事,当然也是有机会去国际舞台上露脸的。 目前最有希望的便是二师兄。 大师兄虽然更厉害些,但他有别的事情要做,他掌握的本领,也有许多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欢呼声震耳欲聋,我在岸上做着准备,看到他已经过了湖心,正准备要加速,借着这一股力量,攀上更高的山崖。 “气息平稳,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在到我之前,我还得做许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