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命人将晨曦阁内一应陈设物品,皆按照媚娘的位份重新置办了一番,将原先阁内那些越矩的东西统统收了起来。 这媚娘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又借着腹中骨肉回到了镇国公府。 这回,她似乎也长了教训,再不似从前那般兴风作浪,亦不痴缠着李显,只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躲在晨曦阁中做妾。 好像真的改过自新了似的。 媚娘不出来招惹徐婉宁,徐婉宁这个性子的人自然也不会去跟她计较,左右等孩子生下来,她便还是要去外面的,西苑那么大,徐婉宁倒也不在意暂时多养张吃饭的嘴。 李显这阵子堪称春风得意,后院里妻妾和睦,他又要当爹,前朝里亦是一片大好。 获内阁提名的人选有三人,一个是曹皇后的一个族弟,一个是晋王妃的嫡亲兄长,还有一个便是镇国公府的长孙李显。 这三人可谓各有背影,为官亦是各有所长。 但是圣上最终还是将这入内阁的人选给了李显。 李显接到圣旨时激动得险些落泪,入内阁做辅政之臣乃文官毕生所求,他不过三十刚出头,便能做到这一步,心中怎不畅快。 儿子如此出息,郭氏脸上自然有光,这郭氏近来去安僖堂给老夫人请安时腰板也直了,见了小主母头抬得也高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这日,静姝忙完手中的家事,便带着几样徐婉宁素日喜欢的东西去西苑给她贺喜。 比起丈夫和婆婆,徐婉宁对于李显高升倒是表现得淡然得多,听静姝跟她提起这事,她说道:“我倒是不图跟着他夫贵妻荣,只希望他能仕途顺遂些,将来哥儿姐儿也好跟着沾沾光便够了。”
虽然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但这么多年被婆母磋磨,被其她女人挑拨,能维系着徐婉宁与李显的也是有孩子了。 静姝劝慰道:“好在如今那媚娘也还本分,待她生了孩子离府后,你看在孩子的面上,好歹与大哥好好过日子罢。”
徐婉宁喝了口茶,笑着道:“我这也是为了孩子们,不然,早跟他过不下去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通传婆子进来回说:“夫人,表姑娘来给哥儿姐儿讲书来了。”
徐婉宁放下茶盏,对着婆子回道:“我这正跟二夫人说话呢,你先带着她去抱厦跟哥儿姐儿玩罢。”
婆子领命退了下去,静姝问徐婉宁道:“哪个表姑娘啊?”
徐婉宁回道:“是我婆母的一个远房侄女,名唤翠烟,这丫头的生母早几年病逝了,继母为人刁钻,这丫头在家里处处受气,这才来投奔我们。”
徐婉宁叹了口气道:“这表姑娘人生得不错,性子也挺好,哎!就是命不太好,亦是个可怜人!”
静姝与徐婉宁说了一会子话,出了屋子,正好撞见正在院子里陪着哥儿姐儿玩耍的表姑娘翠烟。 徐婉宁为二人介绍了一番,那翠烟便落落大方的跟静姝施礼问安。 郭翠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生得极其秀丽,举手投足间倒是有几分林下之风。 庄姐见了静姝便扑在她怀中,指着翠烟道:“二婶,表姑姑正在教我跟哥哥读诗呢。”
徐婉宁笑着道:“表姑娘爱读书,自从来了府中,每日都来教着哥儿姐儿读书识字的,可省去了我的苦差了。”
翠烟听了徐婉宁的话,含笑着道:“表嫂哪里的话,我在这里还不是承蒙表嫂照看着嘛。”
徐婉宁是个直性子,快言快语道:“表妹莫要这么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个见外的话作甚。”
静姝回到清风苑时天已擦黑,紫云见静姝归来便招呼着小丫头们准备着摆晚饭。 静姝见有鸡汤,问道:“这个又是阿姆亲手熬的吧?”
阿姆笑着低声对她道:“多喝些这个,最有助于受孕了。”
自打阿姆来了,这个事便成了老人家的心事,自家姑娘在这府中处处顺心,如今成婚已经一年了,若是再诞下孩儿可不就是圆满了吗。 饭菜摆好后,李陵也归来了,静姝起身亲自服侍着他脱下官服,李陵携着妻子餐桌前坐下,瞥见那一大海碗鸡汤,不怀好意道:“阿姆又给你熬鸡汤了。”
静姝瞥了他一眼,动手盛了满满一碗,推到李陵跟前:“你也喝些。”
阿姆自来了后,隔三差五就要熬鸡汤,现下他闻到这个鸡汤味便是要反胃。 “这个是阿姆亲手为你熬的,我怎么好跟着喝呢。”
说着,李陵忙将静姝推到他跟前的汤碗,复又推到妻子跟前:“还是夫人自己享用罢。”
有外人在李陵总是端着,所以现在每每饭食时候,静姝都是将人遣开,只留她与李陵两个,放松的吃饭。 静姝闷闷的喝了口鸡汤,抬眸问李陵:“你说咱俩成婚也一年了,我怎么还没怀上呢?”
李陵瞥了眼妻子,反问道:“着急了?”
静姝低声道:“这有什么可急的,我只是今日去大嫂那里,听她问起我,我才想着跟你说说这事。”
李陵放下玉箸,半笑不笑的看着妻子,回道:“待会上床后,我再告知你原因。”
静姝嗔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些。”
李陵回道:“你又想要孩子,又让我一本正经的,这岂不是矛盾吗?”
静姝被他这没羞没臊的话怄得脸颊微红,待吃罢了晚饭,静姝早早便被李陵弄到了床上去。 莫看李陵外人跟前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私下里跟静姝两个人时候却是个没脸没皮不知害臊的,他将妻子抱上床便接着晚饭的话题对静姝道:“你可知如何才能有孕?”
见妻子红着脸不语,他接着没脸没皮道:“孩子乃父母经血凝聚而成,需父母诚心才能得来。”
静姝嗔了他一眼,问了句:“如何才算诚心?”
李陵立马来了精神,滔滔不绝道:“你总是喊累叫苦这便算不得诚心,今后你多柔顺些,自然就能怀上了。”
静姝一把推开他,白了眼李陵,回道:“你少来糊弄我,成婚这么久没能怀上,十有八九是你不得要领才是。”
说着,她便背对着李陵自顾躺了下去。 还未等静姝合上眼,李陵便排山倒海的压了上来,他睨着身下的小妻子咬牙切齿道:“小东西,你可知说一个男人床上不得要领会是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