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1 / 1)

第二天就好了,现在二叔在牢里活得好好的,您别太心急如焚。”

说着,她还帮老夫人顺背,用指腹“揉了揉”老夫人的后颈,帮金老夫人顺气。金老夫人被这话噎都要噎死了,老脸腾的通红,心虚地眼神躲闪。她的好儿子没死,她当然不哭丧了!“谁说我不关心明时了!正因为他不在了,咱们将军府就剩下你二叔,当然要珍惜你二叔!你还指望今日那些旁支,与我们一同进退?”

沐晚虞漂亮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却卖乖道:“是晚虞不好,下次不送花魁了,母亲别气。”

金老夫人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是真为我着想,你现在就去北牢,把那九千岁给哄好了!”

“你怕九千岁嫌你,我便同你一起过去,好好给九千岁赔礼道歉,行吧?”

从前她这个儿媳直来直去,她还好挑刺骂两句,可沐晚虞前两日从北牢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了颗软钉子,她说什么都不痛不痒!想着,她也没管沐晚虞答不答应,拉着她就火急火燎的往府外走。怀玉恨得直跺脚,赶紧追上去,生怕出什么意外。三人刚出门口,赫然听到“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她们面前砸了下来。路过的行人瞬间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金老夫人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只见将军府门口躺着两具女尸,被人开膛破肚剜了眼,浑身的血都流干了,散发的腥味引来无数虫蝇。她瞬间一蹦三尺高,被吓得寒毛直竖,顾不上庄重,直接躲到沐晚虞的身后。“这,这哪个不长眼的扔的!”

怀玉也被吓得脸色惨白,没忍住,转过身去,吐得昏天暗地。血腥味浓厚,沐晚虞怀有身孕,格外敏感,胃里不免一阵恶心,可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两个死人的脸上。这是,昨日她送给祁宴舟的两个花魁。前世她对她们有所调查,虽为花魁,却在城中诱骗妇孺,还迷晕丢失的孩子,献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官员牟利。这种人,也是她敢献给祁宴舟的原因之一,毕竟,死不足惜。“咳。”

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众人纷纷看向马背上的人……祁宴舟的侍卫谢俞,盯着沐晚虞,冷声道:“督主说了,夫人挑礼物的眼光太烂,特命属下退还。”

他五官生的好,但脸上有着一条很长的刀疤,看上去恐怖如斯。“原,原来是谢俞侍卫……”金老夫人哆嗦着身,更加害怕了,“既然,既然谢俞侍卫来了,晚虞啊,我忽然觉得头晕想吐,你,你还是自己去吧。”

“到了地方,记得听九千岁的话,千万,千万不要惹恼他,呕——”话音未落,她捂着嘴一阵干呕,平日里总是装的病恹恹的老夫人,此刻健步如飞,飕飕的两三步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众人一阵吃惊,只有沐晚虞毫无波澜。“夫人,”谢俞忽然开口,“属下奉劝您往后别再忤逆督主,否则后果自负。”

传完话,谢俞打马离开。沐晚虞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眼神冰冷。前世,她为了将军府,委身祁宴舟,再恨他,也得当他的禁脔,任他玩弄,欺辱,没有自我。今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了!就在她转身要走的刹那,头顶忽然落下来一道锋冷骇人的目光。那视线熟悉至极,犹如尖利的鱼叉,从头到脚贯穿她的全身,压迫感油然而生。她倏然抬头,朝对面的阁楼望去,一下就撞进了一双噙着森然笑意,妖冶的凤眸里……四目相对间,沐晚虞明媚的瞳眸骤然缩紧,心脏像是被人突然狠狠捏住,瞬间疼的喘不过气。翻涌的怒恨犹如滔滔不绝的浪潮,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她真的恨透了这个疯子!栏杆遮住了祁宴舟的大半张脸,她只能瞧精致的下颌,还有一双比女人还要妖冶的眸。他懒洋洋地把玩着酒杯,身着一袭红袍,银发垂在胸前,与红衣交相辉映,既惊艳又绝美,光从外表上看,祁宴舟绝对是一个纯良无害,倾国倾城的美男子。可惜,他是披着人皮的狼。祁宴舟居高临下的瞧着沐晚虞,瞧见她仰头看他,男人薄唇微勾,左手一挥,一个精巧的锦囊,不偏不倚的从阁楼上,砸在沐晚虞的跟前。沐晚虞低头,看着锦囊,眼神蓄满了浓烈恨意。而吐得昏天黑地怀玉,也瞧见了阁楼上的祁宴舟,她不敢忤逆祁宴舟,也没人敢忤逆,颤颤巍巍地躬身去捡那锦囊。“别碰。”

沐晚虞冷冰冰地出声,纤长的手指藏在袖中早已攥紧。方才她注意到那两个花魁的手指全都断了,这袋子里装的,恐怕就是那东西。怀玉害怕,“可是夫人,这是九千岁给您的……”沐晚虞抬头,重新望向对面的阁楼,看见祁宴舟兴致盎然的瞧着她,优哉游哉的抿了口酒,旋即才起身离开。“是,他给我的几根断指。”

断指?!怀玉瞬间懵然,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两具女尸,果真没了手指。她顿时瞳孔震颤,又干呕了几下,“九千岁也太变态了,为何要,要给您这样的东西?”

沐晚虞冷笑,“自然是要警告我,别再投机取巧。”

祁宴舟这个疯子,一如既往的变态,偏偏还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东厂督主,手握特权,手眼通天。前世,她被他折辱,困了整整十五年,算是呆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了解他恐怕比了解自己都多,祁宴舟堪称衣冠禽兽,然而就这样的人,却对一人有着近乎偏执的痴迷……怀玉脸色大变,急的满头大汗,“那,那可怎么办啊,夫人,您惹恼了九千岁,那今晚还要去北牢吗?”

“去,当然要去。”

沐晚虞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恨意,攥拳回府。今夜躲不过去了,也好,她和祁宴舟,也该正面交锋了。晚上。沐晚虞没去北牢,而是被带到了祁宴舟的府邸——吟思居。能被他带回府的女人寥寥无几,她是其中之一。婢女领着她往后院的凉亭走,道边怒放的金缕梅金瓣如缕,在风中婀娜多姿,沐晚虞的眼神有些恍惚。她喜欢梅花,喜欢梅香,前世,她还以为这大片梅树是祁宴舟为她种的,实际上,真相那么可笑……到了凉亭边的回廊,婢女兀自退下。沐晚虞朝前走,就见祁宴舟站在亭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狼毫作画。他身材高大,脸部轮廓俊美,干净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薄而无情,他是她见过的最好看,最妖孽的男人。她扫了一眼他笔下的画,画中的女人极美,巴掌大的脸惹人垂怜,不着衣衫,乌黑的长发垂于身前,既清纯又妩媚。这是祁宴舟偏要让她裸着身作的画,可仔细看,这画中人的眉眼间,又有些不像她……沐晚虞的眸底逐渐涌上一抹冷色,朝他走近。脚步声落入祁宴舟的耳畔,他偏头望向她,沐晚虞姿容绝艳的俏脸上,一下绽放出嫣然的笑意。“祁督主。”

祁宴舟盯着她,勾唇笑了,语气却是无温,“来迟了,还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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