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心肠太狠的沐晚虞,正睡得格外香甜,忽然被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夫人,您醒了吗?”
她睁开惺忪睡眼,“进来说话。”
怀玉忙推门进来,将沐晚虞扶起来,准备洗漱。“夫人,奴婢按您的吩咐,一直盯着二房的动静,二房母女早上被九千岁的人送回来了,要死要活的,还将罪名都扣在您身上。”
“说是夫人将她们送去了九千岁那受辱,半点都没说昨晚设计您的事情,真是不要脸。”
“现在,三夫人被挑拨的,正气汹汹往咱们绮玉院赶,说要将您绑了,去老夫人面前认罚呢!”
沐晚虞伸手洗漱,漂亮的脸蛋挂着水珠,还有不屑的笑。“三夫人这么替二夫人出头,看来感情还挺好,怀玉,你可得帮我一把。”
怀玉重重点头,“夫人只管说,奴婢如何帮?”
沐晚虞未施粉黛,回眸俏皮地冲怀玉眨眨眼。“临阵发挥吧,我先去慰问二夫人。”
说着,沐晚虞揣了两个青橘就从侧门溜了出去。怀玉顿时傻了。“夫人,您这就走了啊,不,不支点招吗?”
她话刚说完,绮玉院外就传来三夫人高昂的语调。“快将沐晚虞绑起来!带到老夫人的面前谢罪!”
怀玉忙不迭冲到房门口,伸出双臂挡在门前,“慢着!三夫人,我家夫人正在睡觉,你不得吵闹!”
三夫人冷笑一声,“还睡觉?你家夫人昨夜干了这么肮脏勾当,如此折磨她的二婶,居然还睡得了觉,让开,别惹本夫人发火。”
怀玉只是丫鬟,平日里根本不敢跟他们拽,但想到这些人吃夫人的,喝夫人的,连命都是夫人救下来的,最后还要欺负夫人,她就不能忍!“三夫人这话说的可真难听,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昨夜夫人干了坏事?怎么就不是二夫人倒打一耙呢?”
三夫人气得脸色一紫,“你……”沐晚虞在后院听着这几句,塞了瓣青橘进嘴,忍不住笑出声。这丫头,有点长进。她迈步去了二房所住的东苑,此刻只有一个看门的丫鬟,红唇瞬间勾起幽幽冷笑。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这母女俩定是不愿声张的。她面不改色走前,丫鬟伸手,“夫人,二夫人和玉姚小姐现在不想见您……”沐晚虞冷冷睨了她一眼,“哦?”
只单单这一瞥,那丫鬟就被吓得噤声,不敢再拦。怎么感觉,夫人变得十分威严了,从前一直是很和善的人啊!沐晚虞慢悠悠地进屋,刚站定身子,就听到耳边传来二夫人骂街似的声音。“沐晚虞你这个贱人,你竟然,竟然敢算计我……我对天发誓,绝对要你不得好死!”
旁边,宋玉姚也眼神猩红地死死瞪着她,恢复了点神智。沐晚虞瞧着母女二人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二婶这说的是什么话,昨日你和玉姚妹妹为救二叔心切,几番求我,我念你们可怜,就让你们见九千岁了。”
“看情况这么激烈,想必二叔很快就能放出来了,这不是得偿所愿?我让你们一家团聚,你却来怨恨我,良心呢?”
闻言,二夫人更疯了,瞪着红肿的眼眸满脸凶狠,嘶吼着就朝沐晚虞扑过去。“你就是个下贱坯子,这种脏活本就该你去做,跟我和玉姚有什么关系!”
沐晚虞明媚的眸子涌上一抹冷意,微微侧身便避开了二夫人的袭击,见她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她也没去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我记得当初老夫人让我去伺候九千岁的时候,你可是头一个说了,‘九千岁是何等人物,我能与他攀上关系,那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脏活?”
孟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憋屈死了,扶着桌角怒吼。“沐晚虞!我就算做鬼,也绝对饶不了你!你如此待我们母女,你二叔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原来沐晚虞从前在府里的端庄听话,全都是装出来的,这女人根本不像面上一般单纯,反倒可怕的很!沐晚虞丝毫不惧,笑吟吟的。“二婶别急着做鬼,多没意思,你想啊,二叔要是从北牢里出来了,你觉得,是你先饶不了我,还是他先饶不了你呢?”
“我听说,北牢里关着的都是死囚,或者是长期羁押的犯人,憋了这么长时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应该折腾二婶不轻吧?”
宋玉姚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抱得更紧,低泣又癫狂,再无平日里嚣张跋扈。孟氏也难以置信地看向沐晚虞,如临深渊般瞪大了眼,“你,你!”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沐晚虞人畜无害地笑了,眼神却突然犀利起来。“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吧,你们母女昨夜设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日下场?颐指气使的要我献身救你夫君,我不愿意,你绑也要绑过去,自私自利,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给我,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
孟氏气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今日,外人只知道你是送给了九千岁,阉人,并未失身,但我要是被惹烦了,那全天下都会知道昨夜的事情,二婶啊,你要尝尝身败名裂,万人骂婊的滋味吗?”
“你……”二夫人看着沐晚虞笑吟吟的脸,窝心憋屈的快要喘不上气了,忽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宋玉姚则依旧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神色癫狂。沐晚虞瞧着这母女俩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是她前世认定的“亲人”。前世将军府风雨飘摇,她变卖嫁妆,食不果腹,也不让她们吃苦,后来,宋玉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当时将军府没人看得起,没有主动上门相看的贵公子了。二夫人求她,去求祁宴舟帮忙,她恨透了祁宴舟,不愿,女子不一定要高嫁豪门,只要人好,对玉姚好,小门户也是不错的,二夫人就偏要。日日以泪洗面言语绑架,宋玉姚也说她不称职,非逼她去求祁宴舟,最终,她拗不过还是去了。祁宴舟那疯子怎会让她好过,让她跪着伺候,一连九天,她累的腰都快断了,才让宋玉姚风光大嫁去了晋伯侯府,做那晋伯候二公子的正妻。再后来,宋玉姚无所出被休,还拉着孟氏到她跟前,用最恶毒的话语谩骂,将一切都怪到她头上。这些豺狼虎豹,从来不曾想过她为将军府扛起了多重的担子,今生,是该好好清算了……“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突兀的嗓音拉回沐晚虞的思绪,沐晚虞转身,就见三夫人气冲冲地走进屋。见孟氏和宋玉姚此刻都晕死在地上,三夫人立即瞪了沐晚虞一眼。“我当你来跪求二房原谅,没想到你竟这么蛇蝎心肠,将人给气晕过去了!”
沐晚虞柔柔地垂眸,“三婶,方才晚虞到的时候,二婶和玉姚妹妹就已经晕死过去了,我也正纳闷,想去喊大夫来瞧瞧呢。”
三夫人冷嗤一声,“你都将她们送去九千岁那了,能有这么?”
“北牢里关的可是你二叔,你二婶都这般年纪了,你还让她折腾,等你二叔出来,怕是整个将军府都不消停了!那会看你怎么办!”
沐晚虞道,“三婶的意思是,也想为二叔一家出点力?那晚虞今夜,也能送三婶去见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