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尽,沐晚虞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我保证,绝对不会连累督主。”
“无论之后出现什么状况,晚虞都会一力承担!”
院中气氛缓和不少,清冷银白的月辉下,祁宴舟坐下,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沐晚虞,看她倔强的模样,“过来。”
沐晚虞看着他俊美的脸,沉默了会,压了压脾气,还是朝他靠近。毕竟,还不能跟他撕破脸。她刚动一下,腰肢赫然被男人搂住,紧接着,就被他揽坐在腿上。下一秒,他节骨分明的手就掏出来几张崭新的地契,放在了旁边的桌上。沐晚虞看了眼,正是她上午跟祁宴舟提过的,星落湖畔那几座山头的承包契书。祁宴舟淡淡扫了她一眼,“这几座山,现在都是你的,随你如何折腾。”
沐晚虞心头一震,眸光微动,“当真?”
“本督何时食言过?”
沐晚虞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十分震惊地盯着祁宴舟,眼底的怀疑跟不解溢于言表。“督主不是说我没资格跟你要东西吗,怎么转眼就将地契送到我手上了?”
祁宴舟眼神不悦,“不想要就扔了。”
“要!当然要!”
沐晚虞赶紧护宝贝似的护住,笑嘻嘻地出声,“多谢督主!您真是个好人!”
她以为他不肯给,还准备自己动手凑钱买,没想到他就将地契送到她手里了。怪不得让她今晚等着,原来是这事,这么一琢磨,祁宴舟还是有点人性的,她看他的眼神稍微顺眼了些。见她双眼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欣喜不少,祁宴舟却眸色微暗,冷幽幽地说道,“别自作多情,这不过是你帮忙找到无涯,而给的好处。”
沐晚虞,“……”刚刚才变好的心情陡然像被人浇了盆冷水,她又没想着他是因为喜欢她才给的。这男人如此绝情还自作多情,难怪前世得不到心上人的爱慕。“我明白,我对督主而言,不过就是玩物,不敢肖想什么。”
祁宴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轻打响指唤来了谢俞。“主子有何吩咐?”
祁宴舟姿态慵懒,手里还把玩着沐晚虞方才准备杀他用的那把匕首,“将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谢俞面无表情地应下,“是!”
沐晚虞好奇地瞧着,过了会儿,她就看到谢俞抬着几个箱子来了,放下后便离开。沐晚虞诧异,“督主,这些是?”
祁宴舟抬了抬精致的下颌,“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沐晚虞将信将疑地开了一个个箱子,却被晃的眼都要花了。什么丝绸绫罗、发冠配环,还有上乘的文房四宝和紫檀木所制的书案。她只一眼便知道,这是祁宴舟要给无涯的东西。果不其然,男人的嗓音落在她耳畔,“这些东西,本督要你原封不动地交给无涯。”
“他现在虽暂住于将军府,但也不能过的太差,本督下次见他的时候,不希望再看到粗布棉衣,日子凄惨的孩子。”
沐晚虞脸色微僵,小声的嘟囔,“虽然是差了点,但有这么惨吗……”祁宴舟的眉眼倏地一凛,“有意见?”
沐晚虞立即笑容明媚地回应,“哪里敢,晚虞只是觉得,督主对儿,对无涯可真好。”
对她肚子里的那个,嫌弃的很。有这么个厚此薄彼的爹,可真糟心,还好她也没想过祁宴舟能当她孩子的爹,而且冥啸还算称职,也有当爹的责任心。还听话,她有他就够了。祁宴舟半眯眸子盯着她,“所以,你要善待他。”
沐晚虞冷脸,没有他,她也会善待无涯。只是……“我明白督主对无涯的关切和疼爱,不过将军府四方暗涌,倘若这些东西都送去无涯的住所,只怕会将他推向风口浪尖。”
“督主插手,会造成他的危险处境,他现在的情况,最好以低调为主,等我彻底能在将军府站稳脚跟,掌控大权能护住所有人时,再光明正大的对他好,督主觉得如何?”
祁宴舟侧目看向她,薄唇勾起笑容,“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野心,竟要得到将军府。”
“不是野心,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要是不争,依旧好好做儿媳,当一辈子听话的傀儡,回头别人看我不爽,想杀我,也就杀了,我只是为自己能有反抗的余地,做准备。”
祁宴舟精致的眉梢微挑,“有点意思。”
沐晚虞没管他怎么想,忍不住好奇的问:“督主,我从未想过你竟然还有这么亲的亲人,你和无涯,究竟是哪门亲戚?”
是不是父子?“你想知道?”
祁宴舟似笑非笑,漆黑的眼底晃过冷郁晦暗的寒芒。沐晚虞,“毕竟无涯现在住在将军府里,我想着多了解点情况。”
下一秒,她粉白的下颌就被人捏住,她看着祁宴舟。祁宴舟白皙的脸在昏黄光线下显得异常俊美,桃花眸里情意悠悠,却是冰冷的温度。“本督的事情,少问。”
“愚蠢之人往往死于话多,你聪明伶俐,想必懂本督的意思。”
沐晚虞心中一紧,没想到祁宴舟不肯说出与无涯的关系,那就更可能是父子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护着。她识趣没再追问,横竖她也只是好奇。“是。”
祁宴舟拂袖走了,沐晚虞蹙眉站在原地,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准备回府,而祁宴舟送的东西,被督主府的人抬回了将军府,秘密藏起来。她刚进屋坐下,怀玉紧跟着欣喜地进了屋。“夫人!奴婢把陆神医带来了!”
沐晚虞眼神微闪,转头就看见白衣无尘的陆忘殊笑眯眯的,肩上挎着药箱。他温润如玉,可眼底透着几分精明,有礼有节地抱拳,“陆某见过夫人。”
沐晚虞颔首,忍不住往后瞧了瞧,“陆先生请坐。”
怀玉搬来凳子,陆忘殊走过去放下药箱,细心注意到沐晚虞的神色,赫然笑了,眼神意味深长。“夫人难道是在等阁主,不过真是不巧,阁主今日没在阁内,在下是听怀玉姑娘说起了你的情况,便同她过来瞧瞧。”
沐晚虞微怔,有些不自然地垂眸,“陆先生说笑了,只是我没想到,冥啸不在,你竟然自己就过来了。”
陆忘殊目光深邃地瞧着沐晚虞,笑容愈发灿烂了些,“在下上次在公主府里与夫人一见如故,夫人既然遇上麻烦了,在下理应过来瞧瞧。”
沐晚虞毕竟是九千岁的人,而他喜欢凑热闹,等事成之后,还能顺便从九千岁那儿捞上一笔。怀玉蹙眉瞧着陆忘殊,总觉得这陆神医嘴里没个正经,说话也风流,当真是神医的徒弟吗?沐晚虞想到自己在公主府里的遭遇,眼中不免露出感激之色,“说起来,上次在公主府里,晚虞还没来得及感谢陆先生。”
“凭你的本事,不会不知道我怀孕了,但你却愿意帮我隐瞒,此事,难道是冥啸的意思?”